虞氏收到準確消息時已然是兩刻鐘后了,此刻馬上接近及笄禮開始的時候,心里都緊繃著一根弦。原是想叫人前去問問自己那小女兒如何,卻被人告知與外男私會。
這下她是坐立難安了。
再看坐在上首國公夫人的臉色,她心里暗叫不好。
但顯然的,這及笄禮不能說取消就取消,在場的國公府里的人心里都和明鏡似的,這要是輕易取消,丟的也是國公府的人。
那私會之事想來還沒那樣快就被傳出來,先解決眼下之事才是最為重要的。
“去問問三小姐,到沒到?”國公夫人語氣沉了幾分,她竭力忍著竄上來的怒火。
虞氏立刻站了起來,眼睛因為心里慌亂而止不住地眨,“母親,我去看看。”
國公夫人沒有回應只是眼神示意,讓身側的嬤嬤跟上前去,虞氏匆匆行禮便趕往關押蕭朝緋的祠堂。
很快,虞氏便在祠堂里見到了哭哭啼啼的蕭朝緋,她瞧見自家女兒這樣上不得臺面的模樣,頓時氣急,什么也顧不得了,快步走上前,抬手就甩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祠堂里響起,同外院的歡喜熱鬧比起來顯得格外刺耳。
蕭朝緋似乎沒有想到虞氏會打她,一時之間,落在眼眶里的淚水直打轉,“母親……?”
她訥訥地開口,眼里更是不可置信地看著虞氏。
虞氏聞,大發雷霆,指尖用力點了下蕭朝緋的眉心,“我原是想著將你嫁給御史大夫王家的,可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什么?你自小囂張慣了,我知道你年紀比你的哥哥姐姐小,活潑些也沒什么。
可如今呢?你看看,你大姐姐遠嫁他鄉,雖然嫁的是個勛貴人家,可若是你的事情傳出去,她的面子往哪擱?你兄長的前途可怎么辦,我看你實在是糊涂至極!世間好男兒哪里沒有,何故要走這樣一步險棋?”
蕭朝緋忍不住落淚,她抬手抹去面上的淚痕,甕聲甕氣地講述了自己所發生事情的經過,最后惡狠狠道:“女兒實在也沒想到那金氏會帶人過來啊,女兒都計算好了,要是真的東窗事發,就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卸到宋知韞身上就好。可沒想到這事兒被金氏察覺了……”
“我總覺得這事兒金氏干不出來,你看此次受益的人究竟是誰?”
“宋知韞?可不該啊,她怎么可能知道這件事情呢?”
虞氏微微瞇著眼,“百密而有一疏,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墻?不過我們現在也沒有證據罷了,但金氏我也可以理解,估摸著她是發現了上回我給那廚房的人下藥之事,這才針對你。”
“母親……現在該怎么辦啊?”蕭朝緋下意識抓住虞氏的衣袖,祈求母親能給自己出出主意。
虞氏死死攥著拳,后槽牙咬的咯吱響,“金氏那賤蹄子,沒想到敢這樣設局謀害我的女兒!眼下當務之急,便是先好好完成你的及笄禮,不要叫人看出端倪,至于宴會散了后,為娘盡量保住你就是。”
片刻后,蕭朝緋重新上妝來到了鴻喜堂內。
迎著在場眾人們的目光,蕭朝緋盡量忍住委屈和憤怒,在看到二夫人身側的宋知韞和金氏時,那風平浪靜的面具差點都要崩裂開來。
但虞氏不斷給她使眼色,讓她安分些,她只好咽下心里的那點苦楚。
待到賓客盡數落座后,大老爺這才走上前致辭,說的無非是些有關女兒成長和日后自己的希冀。
等到這些都說的差不多了,虞氏親自上前,接過一旁丫鬟呈遞上來的篦子,邊給蕭朝緋梳頭,邊道:“吉月令辰,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