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四娘嗤笑一聲,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她走到陳遠面前,挑起他的下巴,動作輕佻而充滿占有欲。
“我不知道什么讀書人,我只知道,他是我從張姜那惡官婆手里搶回來的男寵。
“既然是男寵,就該做男寵該做的事!”
說著,馮四娘松開手,轉而看向柳青妍,話語里充滿了警告:
“倒是二當家,該自重的是你!
“男人如衣服,姐妹如手足,這話不假。
“可我的這件‘衣服’,實在好看,也珍貴的很,我可不打算讓出去。
“你最好別打他的主意!”
柳青妍緩緩站起,清冷的眸子直視著馮四娘,寸步不讓:
“誰說他就是你的男寵了?我柳青妍,也是這黑風寨的二當家,按照山寨的規矩,我同樣有權挑選。”
她頓了頓,聲音不自在,但還是大聲道:“再者,若真要歡好,也需對方心甘情愿,強扭的瓜不甜。”
“哈!”
馮四娘怒極反笑:
“好一個強扭的瓜不甜,那就來問問這個瓜,他心甘情愿被誰吃?”
“男寵,你現在就選!
說著,她松開陳遠,雙手叉腰,逼視著問:
“我們兩個,你跟誰?!”
一時間,所有壓力都匯聚到了陳遠身上。
陳遠心中無語至極。
小孩子才做選擇!
成年人……只想先活下來。
他表面上做出惶恐不安的姿態,躬著身子。
在兩個女人的氣場交鋒之間,像一只受驚的羔羊,不知該往哪邊躲藏。
“說話!”
馮四娘的逼視如同實質的刀子,那灼熱的占有欲幾乎要將陳遠吞噬。
在那股強大的壓迫下。
陳遠的身子“下意識”地,極其細微地,朝著柳青妍的方向挪了半步。
就是這半步。
如同火星掉進了火藥桶。
“你敢!”
馮四娘的妒火瞬間被點燃,勃然大怒,伸手就要去抓陳遠。
“夠了!”
柳青妍一步上前,將陳遠完全護在身后。
“馮四娘,你別忘‘城主’么!
“此人身負才學,對城主大業或有裨益,在他得到城主召見之前,你若敢動他,后果自負!”
“城主,城主,又是城主!”
馮四娘胸口劇烈起伏,一張美艷的臉龐因憤怒而扭曲。
不過,對“城主”的忌憚,終究還是壓過了她的怒火。
半晌,她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好……好得很!”
馮四娘憤恨地一甩手,轉身離去。
在踏出帳篷的瞬間,她猛地回頭,手指著陳遠,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你給老娘等著!你,遲早是我的!”
馮四娘走后,緊張的氣氛才緩緩散去。
柳青妍看著仍舊一副“心有余悸”模樣的陳遠,臉上露出一絲歉疚。
“抱歉,陳公子,讓你受驚了。”
……
與此同時。
在營地的另一端,那只巨大的木籠子里,卻是另一番人間地獄。
他們淪為了女匪們肆意發泄的玩物,生不如死。
經過一夜一天的折磨,許鵬早已不成人形。
他衣不蔽體,身上滿是青紫的掐痕和牙印。
眼神空洞,精神與肉體都瀕臨崩潰。
這會。
看到看守的女匪換班,許鵬空洞的眼神動了動。
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從橫七豎八的同伴中爬了出來。
像一條被打斷了脊梁的狗,連滾帶爬,渾身污穢地沖向了那頂單獨設立的、干凈整潔的小帳篷。
陳遠剛送走柳青妍,正準備進帳。
一個渾身污穢的人影,就撲到了他的腳下,死死抱住他的腿。
“陳兄!陳兄救我!”
“求求你,救救我!”
許鵬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嚎著,對著陳遠拼命磕頭。
陳遠看著眼前這個凄慘無比的男人,心中毫無波瀾。
當初那個在軍帳中耀武揚威,故意使人打翻他飯碗的許鵬。
與眼前這個搖尾乞憐的廢物,仿佛是兩個人。
世事無常,可笑至極。
“陳兄,看在……我知道你受大女爺,二女爺看重,求求你,看在同是男寵的份上,跟大女爺,二女爺說說,放過我,饒過我,我不行了……我不想死啊!”
許鵬的聲音嘶啞,凄慘至極。
若是尋常人,見了這般慘狀,或許會生出幾分惻隱之心。
但陳遠不是。
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從不信這個。
他很記仇。
雖說之前那點排擠算不得什么大事,也放不在身上,但誰讓是許鵬先惹自己的呢?
“我也是階下囚。”
陳遠聲音冰冷而疏遠,緩緩開口。
他抬起腳,踹開,掙脫了許鵬的拉扯。
“對不起,愛莫能助。”
說完。
帳簾落下,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陳遠甚至沒有回頭再看一眼。
帳外,巡邏的女匪發現了沖出牢籠的許鵬,粗暴的咒罵聲和拖拽聲響起。
許鵬被兩個高大的女匪架著,像拖一條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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