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西山獵場,根本就不是什么圍獵之地,而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屠宰場!
他們所以為的靠山,他們所以為的計劃,在這個叫蕭文虎的男人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張紙,被輕而易舉地撕得粉碎。
整個獵場,早已是人家的囊中之物!
景帝的目光,終于從那具剛剛倒下的尸體上緩緩移開,重新落在了癱倒在地,瑟瑟發抖的張承恩身上。
他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種足以將人靈魂都凍結的寒意。
“張愛卿,現在你還要說,這也是蕭文虎演的戲嗎?”
張承恩渾身劇烈一顫,臉色灰敗,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景帝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眼神,冰冷得不帶一絲一毫的情感。
“看來,有人比朕,更希望你閉嘴啊。”
這句話,如同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了張承恩的心口,將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線,徹底擊得粉碎。
是啊,皇帝只是想讓他認罪。
可太子,卻想要他的命!
忠心?
輔佐?
到頭來,自己在那位自己傾盡心血輔佐的太子眼中,不過是一枚隨時可以舍棄,甚至需要滅口的棋子!
無盡的悔恨與恐懼,如同毒蛇一般,瘋狂啃噬著他的內心。
“噗——”
張承恩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那雙渾濁的老眼,瞬間變得赤紅,充滿了瘋狂與怨毒。
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不再去看景帝,也不再理會蕭文虎,而是猛地轉過身,用那只沒有受傷的手,顫顫巍巍地指向了面無人色的陸顯。
“是……是你……是你這個狼心狗肺的……”
他哆嗦著,嘶吼著,就要將一切都喊出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陸顯的身體,如同篩糠一般抖動著,他看著那根指向自己的手指,看著老師那張怨毒瘋狂的臉,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然而,就在張承恩即將喊出那個名字的瞬間!
“啊——!!!”
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卻猛地從陸顯的口中爆發出來!
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比張承恩更加極致的恐懼與絕望,仿佛看到了什么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東西。
眾人愕然望去,只見陸顯雙目圓瞪,死死地盯著一個方向,那張本就慘白的臉,此刻已經沒有了半點血色,如同見鬼!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只見在那條通往北麓的山道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身影。
那人一身戎裝,身形挺拔,正一步一步,緩緩地從山道上走下來。
他的步伐不快,卻仿佛每一步,都重重地踩在了陸顯的心臟之上!
當看清那人的面容時,陸顯渾身的力氣仿佛被瞬間抽空,雙膝一軟,再一次,重重地跪倒在地,口中發出絕望的喃喃自語。
“不……不可能……你怎么會在這里……”
“李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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