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份一模一樣,卻又筆跡各異的卷宗,整整齊齊地擺在了蕭文虎面前。
“大人,都已謄抄完畢,核對無誤。”
蕭文虎拿起那份正本,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確認沒有任何疏漏,才點了點頭。
他將正本卷好,放入一個特制的鐵筒里,用火漆封口。
然后,他將那本最重要的青布賬冊原本,和那塊從南疆送來的甲胄碎片,也一并放入了另一個鐵筒。
“郭陽。”
“大哥。”
“你親自帶二十個血手幫的絕對心腹,護送陳主簿,即刻入宮。”蕭文虎將兩個鐵筒遞給郭陽。
“不要走正門,通過和李公公的密線,直接進養心殿。記住,東西必須親手交到李公公手上,告訴他,這是能決定大乾國運的東西,讓他立刻呈給陛下。”
郭陽鄭重地接過鐵筒,那分量,沉得讓他手臂都有些發顫。
“大哥放心!”
“至于這兩份副本……”蕭文虎拿起剩下的兩份卷宗,一份交給了張司吏,“你即刻出城,去西山大營,將這份卷宗交給禁軍統領趙將軍。他是陛下的心腹,看到這個,他知道該怎么做。”
他又將最后一份,遞還給了郭陽。
“這份,你留在手里。一旦宮里或者西山任何一處出了岔子,你就把這份東西,散布到全京城。我要讓陸顯的罪行,傳遍大街小巷,讓他遺臭萬年!”
郭陽和張司吏的心臟,都隨著蕭文虎的每一句話而狂跳。
這個安排,環環相扣,不留任何死角。
這是要將陸顯徹底推進深淵,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去吧。”蕭文虎揮了揮手。
郭陽等人躬身領命,迅速從密道離開。
偌大的書房,再次只剩下蕭文虎一人。
他看著窗外那輪刺眼的太陽,眼神平靜得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
耿精忠在南疆埋下了鉤子。
而自己,則在京城備好了餌。
現在,這些鉤子和餌,都送到了景帝的面前。
這場關系到皇權更迭和國運興衰的終極對決,終于,要拉開帷幕了。
“陸顯……”蕭文虎輕聲自語,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你的戲,該落幕了。”
夜色深沉,京兆府書房內的燈火卻亮如白晝。
郭陽與張司吏躬身領命,正要轉身退入密道,蕭文虎的聲音卻在他們身后響起。
“等等。”
兩人腳步一頓,回過頭,臉上帶著一絲不解。
蕭文虎的目光從他們手中的鐵筒和卷宗上一一掃過,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做一個極為重要的決定。最后,他緩步上前,從郭陽手中接過了那兩個沉甸甸的鐵筒。
“這件事,分量太重。交給任何人,我都不放心。”蕭文虎的聲音很平靜,“我親自去。”
郭陽心頭一震:“大哥,這太危險了!現在宮里宮外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
“正因為如此,才要我親自去。”蕭文虎打斷了他,“這些東西,是足以讓整個大乾天翻地覆的鐵證。只有從我手里,親手交到陛下面前,才能發揮出它最大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