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下去。”蕭文虎的聲音里,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殺意,“秋獵的網,可以收了。”
“告訴王大錘,盯死羽林軍大營,陸顯的人,一只蒼蠅都不許飛出來。”
“告訴血手幫的暗衛,封死獵場所有退路。我要讓西山,變成一座真正的死囚籠。”
郭陽心頭一震,重重抱拳:“是!”
蕭文虎轉過身,重新看向桌上的那本賬冊和那件盔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想在天下人面前演一出清君側的好戲。”
“那我就讓他在天下人面前,當一個通敵叛國的千古罪人。”
書房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那件來自兵仗司的玄鐵胸甲,和那本青布封皮的賬冊,就那么靜靜地躺在桌案上,在燭火下泛著冰冷的光。
蕭文虎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將那件胸甲擺在桌子中央。
然后,他拿起了那本賬冊,翻到有陸顯簽名的那一頁,平鋪在胸甲旁邊。
緊接著,他又從一個上了鎖的木盒里,取出了幾樣東西。
一張從太子府密探手中得來的,標示著京城地下運輸網絡的地圖。
一封王晁冒死送出的,寫著秋獵計劃的密信。
還有一個小小的油紙包,里面是幾株干枯的,散發著異香的草藥,正是從那個廢棄米倉里找到的幻蝶草樣本。
最后,是那塊用布包包裹,從南疆八百里加急送回來的,帶著“京”字印記的甲胄碎片。
蕭文虎將這些東西,一件一件,整齊地擺放在桌案上。
郭陽站在一旁,看著桌上這些看似毫不相干,卻又彼此關聯的東西,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每一件,都指向同一個人。
每一件,都是足以震動朝野的鐵證。
“從滇南的幻蝶草,到京城的地下運輸網。”蕭文虎的手指,緩緩從那株干草,劃到那張地圖上,“從兵仗司失竊的弓箭,到武裝滇南土司的盔甲。”
他的手指最終停在了那本賬冊上,輕輕點著“陸顯”那兩個字。
“再到這份,他親筆簽名的通敵賬目。”
“大哥……”郭陽的聲音有些干澀,“證據鏈,已經完整了。陸顯通敵叛國,資助外敵,意圖謀反,樁樁件件,都已是鐵證如山。”
“不錯。”蕭文虎的語氣很平靜,聽不出喜怒,“這條鏈子,扣得很死。他掙不脫了。”
郭陽深吸一口氣,問道:“那我們現在,就將這些東西呈給陛下?只要這些證據擺在陛下面前,陸顯就算有三頭六臂,也難逃一死!”
“呈,當然要呈。”蕭文虎抬起頭,目光卻越過郭陽,看向了窗外皇宮的方向,“但不是現在,也不是這么簡單的呈上去。”
郭陽愣了一下。
“這些東西,是能把他釘死的棺材釘。但在釘死他之前,必須確保,不會有任何人,能把這些釘子拔出來。”蕭文虎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從現在開始,這間書房列為禁地。所有參與過昨夜行動的兄弟,全部禁足,嚴密看管。在事情了結之前,任何人不得離開,不得與外界有任何聯系。”
“我只有一個要求,關于這本賬冊和這批盔甲的任何一個字,都不能傳出這扇門。誰泄露出去,不光他死,他全家都得陪葬。”
蕭文-->>虎的聲音不大,但那股不容置疑的殺意,讓郭陽心頭一凜。
“是!大哥,我明白!”
“你去京兆府的檔案房,把陳主簿和張司吏叫來。”蕭文虎繼續吩咐道,“他們兩個,都是跟了我十年的老人,家小也都在京城,身家性命都和我綁在一起。讓他們帶上筆墨,到這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