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會知道陣法的事?!她都知道多少?
沈青梧冷漠地看著沈吳氏涕淚橫流的哀求,緩緩后退一步,拉開了距離。她看著那個嚇得瑟瑟發抖、只會哭泣的幼童,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但很快便被堅冰覆蓋。
父兄慘死,尸骨無存,被至親獻祭!這筆血債,豈是區區一個“不知情”就能抹殺的?她不是圣人,做不到以德報怨。
她最后看了他們一眼,聲音清晰地傳入他們耳中,帶著無盡的嘲諷:“忘了告訴你們,你們的寶貝女兒沈青溪,如今正忙著抱四皇子的大腿,可是半點沒顧上你們呢。”
說完,她不再看他們瞬間絕望扭曲的臉,轉身,轉身,決絕地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身后,沈文聰和沈吳氏歇斯底里的咒罵、哭嚎和沈青云無助的哭聲,混合在淅瀝的雨聲急越來越小。
沈青梧回到勇毅侯府。
府內,一片令人心悸的冷清。
她把侯府之前所有的下人都遣散了,偌大的侯府,如今空曠得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在廊廡間回響。
她拿回了父親的府邸,但這只是一個開始。想要真正繼承勇毅侯的爵位,她面前還有重重阻礙。
想著她已經走到了書房,她讓赤影退下,獨自走了進去。
書房內有密室,最初她回到侯府時,還曾在這里聽到二房要弄死她。
現在弄死她的時間還沒到,他們就被送上了流放之路。
她打開密室的門,朝下走去,腳步聲在狹窄的通道里清晰可聞。
她剛走下最后一級臺階,踏入這間隱藏在地底的石室,一陣急促而恐懼的“嗚嗚”聲便從角落傳來。
石室墻壁上掛著幾盞昏暗的長明燈,光線搖曳,映照出角落里一個被兒臂粗的鐵鏈牢牢鎖住的身影。
正是沈青溪。
她發髻散亂,華麗的衣裙上沾滿了污漬和干涸的血跡,臉頰紅腫,嘴角破裂,哪還有半分平日里的嬌媚動人。
她的嘴巴被布團死死塞住,只能用一雙充滿了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瞪著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來的沈青梧。
那眼神里,混雜著滔天的怨恨、極致的恐懼,以及一絲連她自己都不愿承認的、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栗。
沈青梧走到她面前,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臉上緩緩綻開一個明媚又帶著幾分天真殘忍的笑容,仿佛看到了什么極其有趣的玩具。
“我親愛的堂妹,這一晚,睡得可好?”她的聲音在空曠的石室里顯得格外清晰,帶著一絲戲謔。
沈青溪猛地掙扎起來,鐵鏈被她扯得嘩啦作響,喉嚨里發出更加憤怒和含糊的嗚咽。
她想起昨夜,自己被四皇子的人悄悄送回侯府,剛踏進自己的院子,沒想到竟然被沈青梧抓了個正著。
那時她對沈青梧的怒火正燃燒到,見到這張臉餓剎那就再也抑制不住,直接不管不顧地運起全身靈力,一掌就朝沈青梧的天靈蓋拍去,只想將這個毀了一切的賤人立即斃命!
她甚至已經預見了沈青梧腦漿迸裂的場景。
然而,下一刻,她只覺眼前一花,手腕傳來一陣鉆心的劇痛,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墻壁上。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雨點般的拳頭和耳光便落在了她的身上、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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