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邏輯嚴密,層層遞進,既有宏觀視野,又有微觀措施,既引部分圣賢之為幌子,又大膽提出諸多突破性的具體建議,字里行間充滿了務實、創新與對民生疾苦的真切關懷。
書寫完畢,蕭景珩通讀一遍,自覺雖觀點驚世駭俗,然論證過程力求有理有據,并非空想妄。他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將草稿謄寫于正式試卷之上,格式工整,字跡端正,并于文末恭敬寫下“臣謹對”
。
策論試卷被收走后,與其他眾多試卷一同被送入戒備森嚴的閱卷官廨。閱卷官們歷經首場閱卷,已有些疲憊,初閱時多是按部就班,尋找符合規范、論述平穩之作。
然而,當一位資歷較淺、思想卻較為開明的陳副考官讀到蕭景珩的試卷時,初時眉頭緊鎖,覺得此子論大膽,近乎狂悖。但越讀下去,神色越是驚異,繼而變為凝重,最終竟忍不住拍案叫絕:“妙啊!此論…此論雖看似離經叛道,然細思之,卻句句切中時弊,所‘勸工’、‘通衢’、‘特色’、‘藏富’諸策,皆非空談,頗有可行之處!其眼界之開闊,思慮之周詳,遠非尋常學子可比!”
他的驚呼引來了主考王鴻漸與其他幾位考官的注意。王鴻漸本就對蕭景珩心存芥蒂,聞聲接過試卷,冷眼掃去。初看之下,果然滿紙“工商”、“貿易”、“新技”之,心中頓時不喜,正欲以“背離圣訓、鼓吹末技”為由將其黜落。
但那位陳副主考卻據理力爭:“王大人請細看!此子雖工商,卻未否定農本;雖倡新路,卻未毀棄舊制。其核心仍在‘富民’二字,且所提之法,皆有所指,并非憑空臆想。觀其數據實例,似有出處,論證邏輯清晰。策論本為考察解決實政之能,若一味因循守舊,何來經世致用之才?此子之論,雖險,卻奇;雖新,卻實!下官以為,非但不該黜落,反當予以高分!”
其余幾位考官聞,亦紛紛傳閱,閱后皆面露驚容,議論紛紛。有贊同者,認為此策論別開生面,切中肯綮;亦有反對者,認為過于驚世駭俗,恐非正道。
王鴻漸心中惱怒,卻見持贊同意見者不在少數,且蕭景珩文章本身確實寫得滴水不漏,難以從格式或明顯悖逆處直接否定。他忽然想起柳元培信中“勿令虛浮之輩僥幸”的暗示,心中冷笑,暗道:此子不是喜出新嗎?老夫便讓你出個夠!若將此卷定為高名次,必引爭議,屆時再…他面上卻不動聲色,沉吟片刻道:“陳大人所,不無道理。此卷確…別具一格。然策論重實效,亦需考量其論是否過于理想。暫且歸入優卷,待最終核定名次時再議。”他打算先將試卷列入高分區域,靜觀其變,伺機再行操作。
然而,蕭景珩這篇《富民策》所帶來的沖擊,遠未結束。其文很快在有限的閱卷官圈層內秘密傳閱開來,引發了更大的震動與私下熱議。
“鼓勵工商竟能與重農并行不悖?”
“修路通商竟有如此大用?”
“因地制宜發展特色物產…此說甚新!”
“藏富于民,非僅不奪其財,更需使其能生財…此論精辟!”
諸多前所未聞卻又似乎極有道理的觀點,不斷沖擊著考官們固有的認知。盡管有人斥其“妄”,但更多人卻在震驚之余,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他們隱約感覺到,這名叫做蕭景珩的白鹿書院學子,其胸中所學所思,恐怕遠非一個普通秀才所能局限。
一場關于“富民”本質與路徑的頭腦風暴,已在這貢院深處的官廨中悄然掀起。而始作俑者蕭景珩,此刻正安靜地坐在號舍之中,等待著下一場考驗,渾然不知自己那篇力求創新的策論,已在考官心中投下了何等巨大的一塊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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