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巧云一邊把烙餅往兒子碗里夾,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不多不多,路上餓了頂餓!跟同事分著吃,還能處處關系。衣服得多帶,萬一潑濕了、掛臟了咋辦?”
“聽說火車上啥人都有,你可得小心點!還有啊,出門在外別舍不得花錢,喝水別貪涼喝生水,容易鬧肚子;跟著你師傅,別亂跑……”
聽著老娘事無巨細、反反復復的叮囑,劉文宇心里既覺得溫暖又有些好笑,只能連連點頭,含糊地應著:“知道了娘,您就放心吧,我都多大的人了……”
最終,在孫巧云的堅持下,劉文宇還是拎著那個沉甸甸、裝滿了母愛與牽掛的藍布包袱,跨上了邊三輪。
在爹娘倚著院門的目光中,他發動車子,揮了揮手,駛上了清晨彌漫著薄霧的村路。
爹娘的叮囑聲仿佛還在耳邊回響,與發動機的轟鳴交織在一起,匯成他離家遠行的背景音。
二十多分鐘后,邊三輪輕車熟路的在站前派出所的小院停穩。那個顯眼的大包袱已經被他收進了系統空間,身上只背著那個平時用來打掩護的斜掛包。
來到治安巡查一組辦公室,辦公室里的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
“師傅,趙叔,王叔,師兄早!”劉文宇精神飽滿地挨個打招呼。
“喲,小劉來啦!你這東西帶的夠簡單的啊!”老趙從報紙后探出頭,看著他背著的斜挎包打趣道。
王根生也難得地笑了笑:“第一次出遠門沒經驗啊。”
韓強抬起頭,簡意賅:“第一次跟車,路上小心。”
正說著,旁邊傳來動靜。只見馬國興已經站了起來,他今天換了一身洗得發白但熨燙得十分平整的舊制服,顯得格外精神利落。
他手里也只拿著一個看起來輕便小巧的軍用帆布包,比劉文宇那個小小的斜掛包也大不了多少。
馬國興目光掃過劉文宇身后的背包,嘴角似乎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但也沒說什么,只是干脆利落地一揮手。
“行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咱們現在就去站臺,提前熟悉下車廂環境。”
他的語氣平靜如常,仿佛只是去執行一次再普通不過的任務。但劉文宇卻能感覺到,師傅那看似淡然的外表下,隱藏著一絲屬于老鐵路公安的嚴謹和對于即將開始行程的專注。
“是,師傅!”劉文宇連忙應了一聲,跟在了馬國興身后。
站臺上,一列綠皮火車正在緩緩開進車站,鍋爐里隱約傳來壓力的嘶鳴,混合著旅客的喧嘩、小販的叫賣、以及站臺工作人員吹響的哨音,共同奏響了一曲繁忙的交響樂。
等到火車終于停穩,伴隨著一陣金屬摩擦的嗤嗤放氣聲和最后一下輕微的撞擊,車廂門被里面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嘩啦”一聲打開。
早已等候在站臺上的旅客們開始躁動起來,提著大包小包向前涌動。
馬國興朝著劉文宇揮揮手,示意他跟緊,隨即邁開步子,帶著他逆著些許人流,朝著列車中段的一節車廂走去。
“這趟車的乘警休息室設在十號車廂,”馬國興頭也不回,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劉文宇耳中,蓋過了周圍的嘈雜。
“咱們先去列車長那里點個卯,順道把行李放下。然后沿著站臺巡邏一圈,重點看看有沒有異常情況,比如無人認領的行李、形跡可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