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的陛下。”大廚小聲提醒，“這似乎，也很危險。”

“.”商洛被他提醒了一句，也點了點頭。

這酒神之矛，似乎確實是有些危險。因為它的洞察力，似乎是一種被動能力。只要握著它，過去現在與未來的命運，這龐大世界中的每一個細節都會涌入他的腦子里，就像直接從世界樹上抽了一根枝椏在自己的手中似的。握著它，似乎就能像天神一般超然凌駕于萬物之上。

這不是人的意識所能夠做到的事。因為僅僅是三四個人的意識，就已經讓他有些飄飄然。如果再有世界范圍內的廣大意識被收攏到他的腦海中，那他自己本來的意識和這些比起來就剩不下什么了。

“幸好.幸好我提前做實驗了.”商洛沒有松手。因為這酒神之矛，確實可以幫他提供信息，讓他更周全地思考。

“所以，這東西應該怎么用？”商洛詫異道，“這誰來了都沒有辦法使用吧？除非它握在真神的手上。”

“嗯”法厄同想了想，“如果從希臘神話的角度來說，宙斯在使用它時似乎有些技巧。”

“比如？”

“比如實際上宙斯在登上神位之前曾經是個無比英明的，賢明的英雄。但是當他掌握天神的大權，登上神座之后，他就變成了一個游樂人間的播種機。整個世界就像他的游樂場，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把當年的賢明都拋開到了腦后――我們似乎可以這么認為：宙斯是通過切割出一個面具一般的人格，讓自己進入迷狂的狀態，來將自己真神的權能屏蔽掉，只在關鍵的時候拿出真本事。”

這么一來，宙斯的那完全不顧社會影響，只在乎自己的本能是否愉悅的行為，就是一種有意為之的癲狂。而在癲狂之下，真神那浩蕩無邊的權能隱匿其中。

而作為宙斯之子，酒神狄俄尼索斯把這一點發揮到了淋漓盡致。他就幾乎不怎么酒醒，好讓自己身為“古神”的血腥底色掩藏在花瓣與慶典之下。

這也是酒神信仰本身的底色――有關酒神狄俄尼索斯的信仰，并非是宙斯信仰的附屬品。嚴格來說，它只是為了其正統性而附會到宙斯之子身上，使其更容易被人接受。

而實際上，酒神信仰一直是孤立存在的，而且在希臘人中非常流行。

酒神信仰的起源非常古老，正如商洛所知的，它起源于對農業的認知：葡萄生長，葡萄被壓榨，葡萄發酵，最后葡萄成為美酒。這種循環，就是生命自我更新的象征。而對自然規律的模仿，也成了許多原始信仰的底色。

這一信仰進一步融合了希臘社會中的一些特殊的要素――希臘人整體上是強調理性、節制、秩序的，強調壓抑自己的本性。但越是壓抑，就越是有可能會出現一些“釋放”。

酒神的節慶因而也成了當時希臘社會的泄壓閥――男人與女人，公民與奴隸，本地人與外鄉人，在同樣的節慶中可以狂歡大醉，釋放心中非理性的部分。

希臘人發瘋時候，他們壓抑的可不止是男男女女之間的關系。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