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廢話。”我咂咂嘴,努力讓自己的腦子跟上,“可到底是個什么秘密,值得專門造個豬妖狗爺的故事來遮掩?”
“這就得看那地方到底藏過什么人、做過什么事了。”蓮兒神色沉靜,“上官風流行事雖不羈,但從不蠢。他若要隱匿行蹤,藏人、藏物都不難,卻偏偏‘留下傳說’……顯然是故意的。”
“故意的?”我一愣。
“嗯。”蓮兒點頭,目光落在桌上那張草圖上,手指緩緩沿著時間線劃過,“最早傳出的,是關于前任知府的一則怪夢——說他夢見自己夜中被狗妖咬喉斬首。那時誰都當成閑話傳笑,結果一年未滿,那位知府便因貪墨罪被官府抄家問斬。”
我挑了挑眉:“夢成真了?”
“夢是真是假,不重要。”蓮兒神色平靜,卻帶著一絲寒意,“重要的是——這夢像是有人‘故意’放出去的。”
“故意?”我瞇起眼,“你是說……那不是巧合?”
“如果把時間線完整鋪開就能看清。”他從頭理了一遍,“先是知府夢見狗妖砍頭,一年后原案復查,此人被問斬。緊接著,西壇內亂,舊部分裂,坊間卻突然冒出另一則流——說上官風流夜宿山村,遭遇豬妖化形,與妖私會后下落不明。”
我咂舌:“從狗妖到豬妖,這‘神話接力’接得也太順了。”
“正因如此才可疑。”蓮兒低聲道,“兩則故事雖然風格荒誕、內容無稽,但都圍繞幾件真正發生過的大事傳播——知府抄家、西壇動蕩、上官風流失蹤。而且,都沒有確切源頭,卻傳得極快。”
“所以你懷疑,是同一個人制造了這兩則傳?”
西壇副使在一旁豎著耳朵聽了半天,這時終于忍不住憋出一句:“那時候能做到這些事的……也就咱們壇主了。”
我一愣,轉頭看他。
他像是意識到自己說了句不合時宜的話,有些訕訕地低下頭,又補了句:“就是……那會兒只有他動得了這些人。”
蓮兒看了副使一眼,點了點頭:“沒錯。”
他頓了頓:“而能在知府未倒時,就掌握其貪污的證據,又恰好在西壇生變前失蹤,還懂得如何操縱民間輿論的人——也只有一個。”
我怔了怔,低聲道:“上官風流。”
“他擅偽文,通律令,又精機關奇巧,極善布局。”蓮兒目光微沉,“他若想除掉那位知府,又不能直接出手,就會用最隱蔽、最詭異的方式,讓事情沿著他想要的方向發生。”
“比如……讓人夢見狗妖來索命?”
“對一個將要出事的貪官而,這種夢最容易傳開。既能警示朝中有人注意,也能讓知府自己亂了陣腳。夢的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成功地引發了查辦。”
我倒吸一口涼氣,腦中一片發脹:“那豬妖艷遇……”
“用來掩蓋他真正的去向與目的。”蓮兒緩緩點頭,“比起夢的神秘,‘風流豬妖’更荒唐,也更容易分散注意——一旦流蓋過了真事,就沒人再去深挖那段時間,他到底做了什么。”
“也就是說,他故意丟出一個比真相更可笑的版本?”我喃喃,“用來掩住一段不能讓人知道的事……”
“正是。”蓮兒道。
“所以那頭豬、那只狗、還有那個說不清長相的女子,都是他放出來的煙霧彈?”我低聲問。
一旁的華商開口,語氣玩味,“這么說……你昨晚的那頓酒,恐怕也是他故技重施。只是這次……是給你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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