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面籠寒霜,“不必再說了,弟妹所也有道理……我們長房不能連累了整個將軍府;況且這件事,也確實因你而起,你要是當初安分,將那筆銀錢好好攢著,也沒今日這些事了。”
他在意的,不是妻子將那筆銀錢占為己有,而是責怪任胭桃不該野心過盛,反而能力匹配不上,平添了這些棘手的麻煩。
“你怎能不幫我?”任胭桃難以置信。
“弟妹說分家,確實是個好辦法,更要緊的……是可以給宮中貴人一個交代,別叫貴人們以為咱們府里都是裝聾作啞的白癡。”聞圖算是看得清清楚楚,很快就抓住了其中要害。
虞聲笙松了口氣。
這個大哥雖然性子如此,但總算不蠢。
“大哥放心,雖是分家,弟妹我也不會眼睜睜瞧著什么都不做的;若不能將大哥大嫂安頓好,昊淵回來了也會跟我生氣的。”
虞聲笙的語氣柔軟了不少。
見這件事就這么定下來了,任胭桃難忍羞憤,話都懶得跟虞聲笙說,氣憤地大步離去,將房門槅扇都撞得乒乓響。
回到自己屋里,她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
“我怎么就……嫁了這么個無能的男人!”
娟婆婆和桂芝都勸不住。
一個搖頭嘆息,另一個也陪著暗自垂淚。
長房要分出去的消息不脛而走,不出一個時辰,闔府上下都知曉了。
露娘對這個消息先是一驚,隨后很快接受,忙吩咐丫鬟婆子們開始著手打點,一應金銀首飾、綾羅細軟都要盤點好,到時候一并帶上。
露娘是在外頭苦過的。
她明白想要支撐起一個家,支撐起門戶,需要開銷的地方多了去了。
有些不必要花錢的,那就得省著來。
聞圖雖同意了虞聲笙分家的要求,心中總歸不是滋味,當晚約了幾個同僚出去吃酒,直到夜半三更才歸來。
一回來,他便去了露娘處。
露娘小心伺候,又勸他服下了解酒湯,這一夜才算安眠。
翌日酒醒,他見露娘已經打點得火熱,頓覺愧疚:“對不住你,又要讓你跟著我受苦……”
“大爺哪里話,這樣的日子哪里就受苦了?好酒好菜地供著,還有好料子好衣裳地穿著,手頭又不缺銀錢花,這樣的日子要算苦,那從前算什么?豈不是閻羅地獄?”
露娘掩口一笑。
聞圖也被逗得笑了兩下,表情終于沒那么凝重了。
“你不怪弟妹?”
“夫人待我恩重如山,我的嫁妝都是夫人置辦的,況且這事細究起來也怪不得夫人,兩害選其輕嘛,只要將軍府還在,咱們日后的日子就差不了。”露娘倒是信心滿滿,“背靠大樹好乘涼,難道分家了,大爺就不是將軍的大哥了?”
“你說得對,是這個理。”
聞圖重新振作起來。
見露娘盤點細致,張羅有序,他又夸了兩句。
再去瞅瞅任胭桃那邊,他一陣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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