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兄弟倆今兒怎么一塊回府了?”
“湊巧遇上,剛好有樁公事我們兩邊需要協作——這是怎么回事?”聞昊淵自然看出府里氣氛不對。
“回去說。”
虞聲笙也懶得在這兒計較。
回了安園,她一五一十說了,說完后苦笑:“今兒一場戲,是大嫂子專程演給我看的,不過是想殺雞儆猴,想讓下人們覺得府里多了個主子,過往是以我為先,如今多少要算她一個了。”
“這般心思……不去讀書真是可惜了。”聞昊淵發出感慨,“不然咱們就把爵位讓給大哥算了,反正他也是長子嫡出,給他也是順理成章。”
虞聲笙本不在乎這些,點點頭笑道:“我倒是無所謂,只是圣命難為,在陛下跟前你打算如何說這件事?兄友弟恭么?”
聞昊淵犯愁了,妻子說的確實是個難題。
“還有,你也該問問大哥的意思,他是否愿意襲爵,愿意接手這府邸,往后支撐門楣,照拂闔府上下就都是他挑起來的擔子了,不是簡簡單單讓一個爵位這么輕巧的。”
其實,虞聲笙這些時日觀察下來,覺得聞圖并不適合做一個襲爵的軍侯,他過于感性,有時候又會優柔寡斷。
但這不影響他在戰場殺敵,只不過這樣的性子對一個府邸來說,真的很成問題。
聞昊淵真的去問大哥了。
聞圖反問:“若襲爵后,還能把露娘當平妻么?”
聞昊淵一愣:“襲爵后,你的妻子便是威武將軍府的正房夫人,論理在族譜上唯有她一人能與你比肩,自然是不可以有平妻的。”
說白了,平妻一說,不過是富貴人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說辭罷了。
真要細究,哪一戶高門府邸會搞出個名不正不順的平妻來呢?
豈不是徒惹笑話?
一聽這話,聞圖連連擺手:“算了,我雖不敵弟弟你能干,但這點道理還是懂的,現在這樣就很好了,有你在我也安心。”
虞聲笙很欣慰。
起碼聞家大哥是真的心思純正,不含雜質。
就是大嫂子……
她垂眸輕嘆,見招拆招吧。
那一晚露娘房中被搜一事自然也瞞不住他。
聞圖解決這件事的方式就很簡單粗暴了。
他直接問人牙子買了幾個年輕體壯的粗使女仆,專門給露娘院門站崗,并且這些粗使女仆不歸露娘管,只聽命于聞圖。
聞圖說了,即便是大奶奶的人也不可隨意闖入。
有什么沖突,只管讓她們先扛著,等他回來了自有主張。
這一下,可讓任胭桃面上無光。
丈夫公開給另一個女人撐腰,讓她的計劃幾乎滿盤皆輸。
她跟聞圖大吵一架,夫妻倆鬧得不歡而散。
午后,安靜的花廳內布滿了藤蘿云花。
香爐內煙霧裊裊,清甜馥郁。
陽光穿透一旁明紙糊就的窗棱落在屋中,溫柔如輕紗,朦朦朧朧。
虞聲笙穿過長廊進來,坐在上首的椅子上。
“人呢,帶上來吧。”她略顯倦態,吩咐道。
很快一女子跪在她跟前。
臉腫了一半,眼淚早就哭干了。
一見虞聲笙,她忙不迭地求饒:“夫人,求夫人救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
這女子正是那一日被任胭桃賣去窯子的盼兒。
“坐吧。”虞聲笙抬了抬手,又讓人給她上了茶果點心。
被餓了兩天兩夜,又被毒打了一頓,盼兒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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