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聲笙什么也沒問,笑瞇瞇地收下。
“多謝虞夫人出手相幫,不然我夫婦二人八成要做一輩子的睜眼瞎了,小小薄禮,不足掛齒。”
“您這話就過謙了,說句明白話,我也不過是鄉野長大的,承蒙養父養母不棄才有了今日,您送了這般好的禮物來,管叫我大開眼界,我謝還來不及呢,哪里就禮薄了?”
虞聲笙乖巧地彎起眉眼。
“虞夫人的本事,我算是領教過了,今日……還有個不情之請,敢問夫人能否算出小女今后的福氣?”昌夫人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口。
“命數這東西,本就在人心之中,夫人一片慈母心腸,且你們母女緣分未盡,上天垂憐,必定會叫你們一家團聚;可夫人所求福氣二字,恕我直,福氣也是靠自身積攢得來,算是算不出的。”
虞聲笙的話令昌夫人恍然大悟。
她深嘆:“原來如此,是我……想岔了。”
又是兩盞茶下肚,昌夫人欲又止。
“夫人有什么話盡管說便是。”
“既如此,我就直說了,虞夫人可知曉你親生父母的事情?”
“知曉一些。”
自虞聲笙被接回虞府后,虞正德或是張氏都有跟她提起過親生父母,但并未多說什么,只說了他們的姓名以及當初的遭遇。
虞聲笙的生父姓洪,單名一個修字,字舍原;母親姓柴,名安筠,也出自書香門第。
這二人都是年少風光,良玉英才,堪稱天生一對。
只可惜,也不知是福運太過,還是什么旁的原因,自從封官外派后,夫婦二人的運道不濟,最后竟客死異鄉。
虞聲笙后來跟著老道士學了起卦之法后,也算過自己的生身父母。
但卦象一片模糊,無法算清。
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二人的死因并不簡單。
如今昌夫人提及,虞聲笙更堅信——急病暴斃只是表象,真正的死因一定藏在更深處。
昌夫人略略說了一會兒,又道:“我與你母親曾有過數面之緣,當年他們離京時身體都很好,卻不想……這般命苦;如今見你嫁得高門,日子也越發順遂平坦,若你父母泉下有知,也該心安了。我……沒什么好說的,只有一句,別跟瑞王府走得太近。”
虞聲笙有些不解:“為何?外人都道,瑞王爺親和大度,乃宗親之首,為何不能與他府上太親近?”
“皇族宗親,咱們一般官宦人家還是敬而遠之的好,我瞧聞將軍年少英才,頗得陛下重用,既如此,還是獨善其身更為妥帖,虞夫人以為呢?”
昌夫人這話并沒有說得太直白。
但她溫柔又擔憂的眼神已經表明了一切。
虞聲笙沒有繼續追問,輕輕頷首,表示應下。
又略坐了一會兒,昌夫人告辭離去。
坐在榻上許久,虞聲笙摩挲著腕上的紅線銅錢,又想起年少時為父母起的第一卦。
那時眼前濃霧不斷,整個魂靈仿佛都被抽走。
要不是那老道士出手及時,把她拉了回來,她指不定就死在那一天了。
那一次之后,她足足躺了十多日才緩過神來。
也是從那以后,老道士不告而別,只說她天賦太過,須隱藏鋒芒,更須尋一個八字貴重、壓得住她又能被她借勢的人相伴,否則人生不平,恐有大災。
聞昊淵,就是旺她的這個人。
輕嘆一聲,虞聲笙嘀咕道:“果然京城是非多,想過安生的太平日子容易么……”
瑞王府。
江姨娘聽了丫鬟的回話,秀氣的眉心蹙緊:“怎么這樣巧,說沒就沒了?連個消息都沒放出來,他們府上也沒請大夫么?”
瑪瑙搖搖頭:“怪就怪在這里,奴婢去問了,說是蘇姨娘病得突然,那一日還在理賬呢,下頭的婆子們都沒拿到對牌鑰匙,她就被夫人叫走了,隨后就一病不起,兩日后就發喪出殯,快得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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