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憐惜于她。”褚末道。

他只是明白，如果他對方錦菊棄之不理的話，等著她的會是一個多么凄慘的下場。

她是做錯了事，但要讓他眼睜睜看著，這如鮮花一般的生命，未曾盛放就凋謝枯萎嗎？他邁不過心里的那個坎。

鞏文覺瞇了瞇眼，道：“既然如此，你得果決些。這樣猶猶豫豫的態度，千萬別表現出來。”

對褚末，他有些恨鐵不成鋼。

原來只知道他那個愛花憐花的名聲，沒想到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諸多顧慮。

褚末應了，為了他和方錦書的未來，努力忽略掉心頭對方錦菊的那絲不忍。

再熱鬧的宴席，也總有到了曲終人散的時候。喜慶了足足一日的方家，隨著太陽的西斜，逐漸安靜下來，眾人陸續告辭。

但是，在今日發生的事情，還未處理完畢。

司嵐笙將田秉交給了方慕青帶走，郝韻一臉沮喪，不敢看母親面上的神色。

田秉心頭已經打定了主意，既然攀附方家嫡女不成，換一個也是好的。看守他的人告訴他，這位郝家大小姐，還是嫡長女，身份比之前那位方家四姑娘還要尊貴些。

既然沒有把生米煮成熟飯，為了女兒的名聲，郝家想要遮掩，就得拿出實際東西來。

沒有美人，訛詐一些錢財也是一樁美事。

田家雖然沒落，但他也是土生土長的洛陽人。對郝家，他也知道一二。

若是武勛之家，他還不敢生出這樣的想法，人家伸出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他。京中那些游手好閑、成日里招惹是非的紈绔子弟，并不在乎名聲，還怕多擔上一條人命不成？

但郝家是書香門第，最是在乎名聲。他們不敢拿自己怎么樣，這才是田秉的底氣。

方慕青黑著臉，帶著郝韻上了馬車。

這個女兒，實在是過于膽大妄為！其中的因由，她需回府之后再細細審問。

鞏家也告辭離開。

臨走前，鞏文覺拍了拍褚末的肩膀，道：“能不能過去眼前這個坎，你能不能娶到四姑娘，就都看你自己了。”

褚末心頭沉甸甸的，點頭表示知道了。

出了這樣的事，褚太太讓下人告知了褚大夫，讓他先行離開，自己和褚末留下處理。這畢竟是內宅之事，男人可以做決定，但不宜參合其中。

司嵐笙從方老夫人那里出來，帶著人回到了明玉院。

在事情尚未有結果之前，她盡可能地將影響縮小，也瞞著方老夫人。

今日畢竟是老夫人的壽宴，她又一向疼愛膝下的孫女們。要是讓她知道，方錦菊竟然利用她做壽的時機，來算計堂妹的婚事，指不定會難過成什么樣。

明玉院里，眾人都到齊了，司嵐笙吩咐關了院門。今日之事，半個字也不允漏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