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梓泉笑著舉杯,道:“來!我們為世杰兄干一杯。祝他此時此刻,正逍遙自在。”
三人飲過了酒,褚末道:“只是世杰兄不在,卻頗有不便。我記得喬家園子里有一株老梅,往年都是喬兄陪著我過去賞梅,今年想來無緣得見了。”
方梓泉笑道:“褚兄果然是風雅人,還念著那株老梅。再過一年,世杰兄也該回來了。”
慶隆六年,就是新一次大比之年,而眼下已經是慶隆四年初。喬世杰不可能等到慶隆六年才回來,而且就算他想,喬家也不會允許。所以頂多在慶隆五年的下半年,他就會回京。
“那也還有一年。”褚末有些失落。只是他們如今不再是孩子,出入內宅頗為不便,而園子正屬于后宅。
“那又何難?”唐鼎灑然一笑,道:“我知道有個供下人進出的角門,從那里過去,就是花園子。”
“不妥。”褚末連連擺手,道:“我們貿然過去,驚動了姑娘們就是罪過。”他最是憐花惜花,這憐的不止是盛放的姹紫嫣紅,還有那些似鮮花一樣嬌嫩的姑娘們。
“怕什么。”借著酒意,唐鼎揮了揮手,道:“世杰賢弟曾經帶我走過那條路,偏僻的很,沒幾個人知道。我知道你說的那株老梅,從那個門出去不遠就能到。我們就去那么一會,誰知道。”
“那些個下人,諒他們也不敢胡說。”
他們都是各府上的正經少爺,只要沒惹出什么事來,這些下人怎么會去無聊的嘴碎。要知道,議論主子可是哪家都不會允許的行為。
“你們去吧,”見褚末有些意動,方梓泉道:“我的身份,若是遇著了人,恐怕有些尷尬。”他畢竟是喬家女婿,喬彤萱如今不在,他私闖后宅算是怎么回事。
唐鼎哂笑道:“梓泉賢弟還是這么無趣。算了,我也不勉強你。我們走吧?”
褚末衡量再三,問道:“你不騙我,那里果然很偏僻?”
“我騙你作甚?”唐鼎不耐煩地揮揮手,道:“要去就走,恁個廢話。”他們幾人關系好,說話之間也就沒有那么多客套。
“好好好,這就走。”褚末好脾氣的笑道:“你別惱,沒有懷疑你的意思。”
“去吧,我在這里等你們回來。”方梓泉笑著將兩人送出了暖閣,回到鋪開了宣紙的書案前,凝神提筆作畫。
唐鼎果然沒有騙褚末,這條路遇見的人并不多。
他一早就想好理由,若是不巧碰見了長輩,他就說是去尋妹妹唐元瑤的。這樣一來,也總算是有個理由。
兩人走過一排放置雜物的屋子,經過一條夾巷,來到一個半掩著的角門跟前。這道門兩邊都很偏僻,并非下人常走動的門,守門的只得一個婆子。
見到兩人出現,她嚇了一跳,忙請安道:“兩位少爺,這里恐怕不方便……”
唐鼎、褚末兩人常在喬家出入,下人們也都認得,更何況褚末原本就是喬家的表親。但這不代表她能將他們放進園子里去。
喬老夫人性情嚴厲,如今的喬太太治家有道,獎懲分明,她可不想在大過年的去觸了喬太太的霉頭。.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