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強正往煙斗里續著煙葉子,聽見杜建國想買煤的話,動作一頓,愣了好幾秒。
他狐疑地湊到杜建國跟前,抽著鼻子聞了兩下,沉聲道:“你回來的時候是不是喝酒了?”
“爹,我喝什么酒?”杜建國愣愣問道。
“沒喝?沒喝怎么凈說胡話!”
杜大強舉起煙斗,敲了敲他的腦殼。
“還想買煤?瞧把你能耐的!踏踏實實去山里撿點柴火去,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那煤是你能隨便買的?”
訓斥完杜建國,杜大強搖了搖頭。
這老二自從會打獵,腦瓜子里不知道裝的什么,越來越異想天開,現在竟然還惦記著去煤站買煤了。
“晚上你們兩口子來家里吃飯,順便把娃娃接回來。”
他丟下句話,便轉身走了,壓根沒把杜建國買煤的話當回事。
一個莊稼漢想著買煤取暖……太不切實際了。
這邊杜大強剛走,劉秀云也皺著眉頭看向杜建國:“你咋突然想起買煤了?”
“我這時候上山撿柴火,估摸著也不好撿了。”杜建國解釋道。
“冬天儲備的柴火不夠,咱就得受凍。況且煤耐燒啊,塞進爐膛幾塊,能頂半天功夫,不用動不動就添柴,半夜也不用爬起來生火。”
劉秀云聽完,輕輕嘆了口氣:“爹說的沒錯,你這真是跟說胡話似的。”
她說完,也沒再多勸,扭頭進了屋。
顯然,她也不信杜建國是真的要去買煤,覺的他是在開玩笑。
杜建國也不辯解,從家里揣了點錢,徑直往村長家走去。
一進院,就見老村長正跟著媳婦收拾院子。
靠近豬圈的角落壘著不少柴火——短截的一看就是過冬的儲備,長些的則是留著過年壘旺火用的。
見到杜建國,老村長眼睛一亮,打趣:“呀,你小子還舍得回來?我還以為你直接入贅到洪家溝了呢!”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快步迎過來,壓低聲音問道。
“在洪家溝沒給我們家春安踅摸個媳婦?你也替這兄弟上上心,挺大個人了,整天吊兒郎當的,哪像你,媳婦孩子都齊活了。”
“爹!你再這么說我可急眼了!”
屋里立馬傳來劉春安的控訴聲。
“瞅瞅這德行!”老村長搖了搖頭,又拽了拽杜建國的胳膊,小聲嘀咕。
“叔說的是真的,你要是有那資源就給介紹介紹。這小子天天捧著些亂七八糟的女人畫搗鼓,以為我看不見呢。”
杜建國輕咳兩聲,有些尷尬地應下來:“叔,你放心,我要是遇上合適的,肯定給春安留意著。”
跟老村長寒暄了兩句,杜建國抬腳進了屋。
只見劉春安盤腿坐在炕上,跟個彌勒佛似的,手里攥著把棗往嘴里塞,見他進來連忙招呼:“建國,快嘗嘗這個!我爹老同學送的,可甜了!”
杜建國無奈地擺擺手:“我就不吃了,你也停停嘴吧!都快趕上我上次宰的那只熊瞎子沉了,還一個勁往嘴里塞,真不怕娶不上媳婦?有這功夫,不如下地動彈動彈,活動活動筋骨。”
劉春安吐掉嘴里的棗核,滿不在乎地說:“我倒想動彈,可咱們那狩獵隊不一直沒影兒嗎?我想使勁,也沒個地方撒啊!”
“快了快了。”杜建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