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苓靠在瓷磚上,先前掰扯了什么她也記不清了,反正等回過神來就已經在浴室了。
跡部景吾先是把真田苓眼上的紗布拆下來,省的等下再粘濕了。
真田苓任由他動作,進都進來了,隨他去吧,反正跡部景吾又不會真的對她怎么樣,口頭上說幾句無關痛癢的。
如果說跡部景吾沒有一絲一毫旖旎的想法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所有的想法在看清楚真田苓腰腹上的疤痕時,瞬間煙消云散。
跡部景吾指尖微顫,輕輕的撫上了那些傷痕,很多,多到跡部景吾看得眼皮生疼。
當上衣完全被脫下來放在一邊,跡部景吾面對著真田苓,可從后面的鏡子里看到了橫貫整片脊背的傷疤,那樣的猙獰扭曲。
跡部景吾克制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卻先一步落下,滴在真田苓的肩背上,溫熱的眼淚似乎都灼燒起來了。
真田苓眼睫輕顫,她知道嗎?知道的。
跡部景吾從來都不是什么急不可耐的人,幫忙洗澡這類失禮的話題一般情況下他也不會說出來。
這個想法應該是在看到她腿上的疤痕時就已經有了,也虧他能等到現在。
真田苓之所以答應進來,也是想把過去的事情做個了斷,兩個人中老是割拌著這些來,難免會讓真田苓覺得苦惱。
真田苓沒什么害羞尷尬的心情,再加上她又看不到,淡淡的說道,“景吾,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跡部景吾微怔,下意識反問,“什么?”
真田苓語氣平緩,“某個朝代,帝后相識于微末,并肩攜手歷經苦難,感情甚佳非常人能比。”
“皇后更是為了皇上,數次以命相救,皇上無比感動,應后宮只皇后一人。”
跡部景吾呼吸一窒,忍不住抱緊了真田苓。
“可惜,十年,二十年后,皇上看著皇后眼角的皺紋,發間的白絲,忽然反問自己,為什么要因為這樣一個女人放棄后宮佳麗三千。”
“身居高位太久,便忘記了當初幾乎可以視為污點的日子,可皇后總能時時刻刻的提醒他,他欠了皇后都永遠還不清,漸漸的,這份感情變質了扭曲了。”
“皇上依舊是皇上,享受無邊的權利,后宮佳麗三千。”
跡部景吾嗓音微啞,“故事中的皇后呢?”
真田苓:“幽禁深宮,非死不得出。”
跡部景吾沉默良久。
“我想說的是,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曾怨過你,當初的事情本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平等的感情才可以走的更久,如果這份感情中夾雜了愧疚哀怨,便是無根之樹,遲早有一天會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