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筆賬牽扯到縣農機站,還牽扯到好幾個村的村干部。誰查,誰就是跟所有人過不去。而且……最關鍵的是,張書記上臺后,就把這筆爛賬,交給了他最信任的人去處理。”
“誰?”
老劉無聲開合,吐出了兩個字。
“王松。”
是王松!
錢坤后背一陣發涼。
這個張海濤,果然比趙日峰那個蠢貨要陰險百倍!
“錢鄉長,我能說的,就這么多了。”
“這筆賬的原始憑證,不在所里的主檔案室,應該是被王松單獨保管了。你們要是能從他那里找到突破口,或許……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他說完,從兜里掏出幾張零錢拍在桌上。
“這頓我請。錢鄉長,從今天起,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我們沒見過面,什么都沒說過。”
老劉說完,頭也不回。
錢坤坐在卡座里,桌上的飯菜幾乎沒動。
他站起身,結了賬,走出小飯館。
他沒有直接回宿舍,而是回到自己那間辦公室。
給自己倒了杯涼透了的茶,一口灌下去。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誰?
這么晚了,誰會來找他?
他的第一反應是,難道老劉那邊出事了?張海濤的人找上門了?
“錢鄉長,是我。”
是曲元明!
錢坤走過去,拉開門栓。
“曲鄉長,您怎么來了?”
錢坤的聲音有些沙啞。
“睡不著,過來看看。”曲元明走進辦公室。
“怎么樣?”
錢坤關上門,“見了。他說了。”
曲元明沒坐下,就站在辦公桌前。
錢坤把和老劉的對話,復述了一遍。
“王松……”
“這個張海濤,確實比趙日峰難對付。”
“趙日峰是蠢,是貪,但他做事沒章法,破綻百出。張海濤不一樣,他很懂怎么用人,怎么布局。”
曲元明走到窗邊。
“他把一塊最臟的業務,交給一個最干凈、最信得過的人。這樣一來,王松這面盾牌就立起來了。任何對這筆賬的質疑,都會被轉化為對王松個人品行的攻擊。而攻擊張書記的心腹,就是直接向張書記宣戰。”
“一石二鳥。”
錢坤補充。
“老劉說,這筆賬的原始憑證,都由王松單獨保管。我們根本接觸不到。”
“接觸不到,就想辦法讓他自己拿出來。”
曲元明轉過身。
錢坤愣了一下。
“讓他自己拿出來?這怎么可能!那不等于讓他自殺嗎?”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