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帝靜靜地聽他說完,臉上無悲無喜。
“謝安謀逆,罪本當誅,你屠殺百姓,更是該死。”
“至于朕之功過如何,自有后人評說,朕無愧于心。”
“但你明日將受盡千刀萬剮之苦,至于史書如何寫朕,不妨等你化作肉泥,喂了野狗之后,再操心不遲。”
說完他轉身就走。
趙王原本就對凌遲之刑十分恐懼,被文昭帝這么一說,他立刻瘋狂大叫起來。
“你以為我會怕嗎?!來啊!讓他們來啊!有本事就別讓我死!你看我會不會求你!你看我會不會吭一聲!”
他試圖用聲音來掩蓋自己的心虛和慌張。
但文昭帝并未回頭,更沒有回應他,徑直離開了天牢。
出來之后,謝翊寧和太子謝元宸看到他,同時二人迎了上去。
謝元宸率先開口,語氣帶著探詢:“父皇,如何了?”
謝翊寧更是直接開口:“父皇,趙王可問吐口,說出藏寶圖的下落?”
文昭帝搖了搖頭:“他找了半輩子都杳無蹤跡,朕又如何能憑空問出來。”
謝元宸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點頭道:“也是。如今秦王妃尚未尋到,找到他們或許就能找到那批寶藏了。”
謝翊寧有些惋惜:“有了那批寶藏,他日咱們與南穹真要動起刀兵,糧草軍餉就不必擔憂了。”
文昭帝冷哼一聲:“何須前朝寶藏,孟華淳一人足矣。”
謝翊寧和謝元宸對視一眼,明白父皇這話的意思了。
孟相的好日子到頭了。
*
大臣們戰戰兢兢地為太后守足了二十七日孝,不敢有絲毫懈怠。
釋服結束當天,趙王就被拖去市曹行刑了。
百姓們圍觀了三日,才等到趙王斷氣。
大臣們以為接下來總算可以安穩一段時間了。
誰曾想,趙王斷氣的第二天,文昭帝竟然毫無預兆的直接派了隱麟衛,將孟相府邸圍了個水泄不通。
大臣們誰也沒聽到風聲,更別說孟華淳本人了。
孟相府里。
孟華淳正在花架下與小孫兒孟清晏對弈。
他捻著一枚黑子,久久未落。
“祖父,該您了。”孟清晏輕聲提醒。
就在這時,管家連滾帶爬地沖進后院,臉色煞白,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相爺、大少爺,不好了!隱麟衛、隱麟衛把咱們相府圍了,說是奉旨查抄。”
“什么?”孟清晏猛地站了起來,身下的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響。
他激動地質問道:“是不是搞錯了,好端端的,為何要查抄相府?”
管家看了孟華淳一眼,哆哆嗦嗦道:“領頭的秦指揮使說、說是相爺貪墨軍餉,按律當滿門抄斬……”
“什么?!”孟清晏臉上滿是震驚。
“貪墨軍餉?這絕不可能!祖父的清廉,朝野盡知。祖父為官數十載,何曾貪過一枚銅錢?定是秦指揮使弄錯了。”
話音落下時,秦朔正帶著隱麟衛走了進來。
孟清晏急切地看向祖父,盼望著他站出來說一句話。
可孟華淳只是緩緩地將手中的黑子放回棋罐,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無妨,讓他們搜,清者自清。”
聽到這話,孟清晏更委屈了。
他猛地跨前一步走到了秦朔面前,激動道:“秦指揮使,這其中定然有誤會,我祖父不可能貪墨軍餉。”
他指著院中蕭瑟的景象,眼眶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