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耶律那頡氣得滿臉通紅。
但看著他們身后那威風凜凜的霍家軍,也不敢多說什么。
畢竟他們只來了幾百人,打起來還不夠給人家一人分一個送人頭呢。
“行!既然你們給臉不要臉,就別怪我們不客氣!到時候打過來,有你們跪地求饒的時候!”
強硬地放了一個沒什么用的狠話,耶律那頡攙扶著受了傷的伏古矢羽就要灰溜溜地離開。
“放箭。”謝翊寧冷冷抬手下令。
正欲逃離的耶律那頡聞聲猛地一回頭,崩潰的呵斥聲脫口而出:“你們不能殺我們!”
然而,預想之中穿透身體的利箭并未到來。
只聽“嗖嗖”幾聲破空銳響,數支箭矢擦著他和護衛的馬蹄、耳畔飛過。
“下次再在本王面前大放厥詞,可就沒有這么幸運了。”謝翊寧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耶律那頡只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快!快走!”他再也顧不得什么使臣儀態,聲音都變了調,翻身上馬猛抽馬鞭,恨不得身下坐騎能生出雙翅從天上飛走。
永安王可不是講道理的人,留下來小命恐怕不保!
*
耶律那頡帶著缺了一只耳朵,去了半條命的伏古矢羽回到了金都皇宮。
“他竟敢當眾劍斬來使?”賀蘭淳發出了不可思議地質問。
他故意讓伏古矢羽在陣前高聲提出和談請求,本就是包藏禍心。
一來,是要當著兩軍將士的面,狠狠羞辱謝翊寧。
他視若珍寶的未婚妻,在他里不過是個可以用來交易的物件。
二來,更是要把棠云婋架在火上烤。
無論她答應或是拒絕,都會在她與大虞朝廷、與軍中將領之間埋下猜忌的種子。
他甚至期待著謝翊寧因此失控,做出斬殺使臣的蠢事。
如此北境便能占據道義高地,將“殘暴無度,而無信”的罪名牢牢扣在大虞頭上。
可他千算萬算,沒算到謝翊寧雖怒極,卻沒有斬殺來使,只是削耳羞辱了人。
“那棠云婋還說,還說……”耶律那頡想到棠云婋那豪壯語,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說出來。
那樣大逆不道的話,他要是說出來,會不會立刻被皇上命人拖出去砍了?
“還說了什么?你倒是說啊?!”
他越吞吞吐吐,賀蘭淳越憤怒。
耶律那頡閉上眼,一咬牙,把棠云婋那番話復述了一遍。
“放肆!”賀蘭淳怒吼出聲。
棠云婋這番話已經不是簡單的拒絕了,那是將他北境皇室的尊嚴,連同他賀蘭淳的顏面,一起狠狠踩在了腳底下。
他恨不得現在就把棠云婋給宰了,剝皮削骨吊在城墻之下羞辱大虞人。
“廢物!都是廢物!”賀蘭淳氣得渾身發抖,一腳踹翻了身旁的香爐,香灰潑灑一地。
“讓你們去示威,去離間,結果呢?被人削耳斷指,像喪家之犬一樣被攆回來!我北境的臉面都被你們丟盡了!”
羞辱不成,反遭羞辱。
賀蘭淳越想越氣,只覺得心口一陣悶痛,一口鮮血已不受控地從口中噴涌而出。
他猛地伸手撐住一旁的梁柱,弓著背,劇烈地喘息著,全憑意志勉強支撐著沒有暈厥。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