婋婋可是他未來親孫女婿的親妹妹,怎么著也算沾親帶故,他不出來說兩句?
陸老太傅這才慢條斯理地站了出來。
“僅憑蠻子幾句謠,便要懷疑鎮北大將軍的忠心,諸位難道不擔心寒了前方將士的心嗎?”
他一開口,朝堂上一靜。
陸老太傅這才繼續道:“再者,鎮北大將軍棠云婋,不僅是臣子,更是皇上親封的未來的永安王妃……”
他最后一句提醒了在場的大臣們。
棠云婋可是帝后親選的王妃。
不相信她,那豈不是在質疑皇上皇后眼神不好,識人不清?
殿內一時鴉雀無聲。
高坐龍椅的文昭帝目光緩緩掃過朝中大臣,最后落在了柱邊那位須發皆白,看似昏昏欲睡的相爺孟華淳身上。
“孟相,”皇帝聲音平穩,聽不出情緒,“此事,你怎么看?”
被點名的孟華淳這才仿佛大夢初醒,顫巍巍地抬起頭,渾濁的老眼費力地眨了眨,一副老態龍鐘的模樣。
他慢吞吞地出列,聲音沙啞而緩慢,帶著上了年紀的遲緩:“老臣……以為……太傅所……句句在理啊……”
他像是喘不過氣般頓了頓,才繼續道,“陣前斬將,乃是大功。豈能因敵人幾句讒,便寒了功臣之心?”
文昭帝深深看了他一眼,面上不顯,心中卻冷笑。
這老狐貍,永遠是這樣滑不溜手。
盯了他那么久,竟然還沒查到他貪墨的證據。
真是個難對付的老東西啊。
“孟相所極是。”他收回了目光。
孟華淳顫巍巍地退回隊列,重新垂下眼皮,掩去眸底深處一閃而過的精光。
他心知肚明,皇上哪里是真想聽他的看法,不過是要借他這“兩朝元老”的口,來堵住那些異議者的嘴罷了。
他自然樂得順水推舟。
更何況,這場仗打得越久,軍費開支便如流水,這其中的油水才越豐厚。
糧草轉運、軍械購置、餉銀發放……
哪一項不是他發財的好機會?
一旦議和,四海升平,他這把老骨頭,還去哪里撈這潑天的富貴?
文昭帝朗聲道:“北境此計意在亂我軍心,毀我大虞棟梁,其心可誅。朕,不信傳,只信實績!”
“傳朕旨意,昭告天下,嚴斥北境之詭計,旌表鎮北大將軍棠云婋之功勛,以安軍心,以正視聽!”
“至于前線軍務,繼續由棠云婋統領,一應調度,如舊施行。”
“皇上圣明!”以烈國公和陸老太傅為首,大部分朝臣齊聲應和,聲震殿宇。
那些原本主張召回棠云婋的官員,見皇帝態度如此鮮明,以及相爺和太傅都贊同此舉,他們哪里還敢再多,只得紛紛低下頭,將不滿咽回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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