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開陽用力搖了搖頭,試圖甩開這個荒謬的念頭,將注意力拉回正事上。
他一邊引路一邊和謝翊寧說起父親失蹤的事情。
“王爺,我父親是半個月前消失的。十月初收到圣上密旨,父親就做好了防范的準備。”
“十月底,北境那群蠻子果然提早突襲,來得比往年早,還比往年兇狠。幸虧我們有準備,在拒北山埋下伏兵,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拒北山大勝后,敵軍雖潰散,但其主力并未受損遠遁,反而在附近的縣城重新集結,意圖再戰。”
“沒多久,父親就收到了潛伏在北境探子的密報。那名探子代號畢月烏,是父親最信任的老人了,傳遞過多次可靠情報,故而父親并未懷疑。”
“密報稱在鬼哭隘附近發現了北境兵馬大規模秘密調動的痕跡,北境親王賀蘭淵很可能就在其中。”
“祖父和大哥當初便是死于賀蘭淵之手,父親得知消息,便派人去查探虛實。”
“后來探子回報,賀蘭淵確實在鬼哭隘,他只帶了幾百精兵,似乎另有所圖。”
“為了防止風聲走漏,父親并未大張旗鼓。他只帶了最精銳的斥候和親兵,輕裝簡從,秘密前往鬼哭隘。”
說到這,霍開陽的聲音有些干澀。
“但他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我們后來找到了那一千精兵,他們都死了。”
“現場有激烈搏斗的痕跡,但……唯獨找不到父親。”
“他就像被山風吹走了,了無痕跡,怎么也找不到。”
聽完他的話,謝翊寧和棠云婋對視一眼,霍將軍這失蹤果然蹊蹺。
上一世并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一時間也不知道具體是哪里出了問題。
幾人一路說著曳陽城的情況,很快就抵達了將軍府。
霍夫人聞訊,早已帶著幾名仆從在府門前等候。
她穿著一身素凈衣裙,面容憔悴,眼下的烏青清晰可見,但依舊強打著精神,儀態端莊。
“恭迎永安王殿下。”
“夫人不必多禮。”謝翊寧虛扶一下,語氣和緩。
“軍情緊急,本王奉旨前來,還需夫人與軍中諸將鼎力相助。”
“分內之事,王爺重了。”霍夫人側身引路。
“王爺一路車馬勞頓,辛苦了。府中已備下熱水和干凈廂房,請王爺與諸位先行安頓歇息。軍中事務,待王爺緩解疲乏后再議不遲。”
她這話說得周到在理。
連續近十天的趕路,他們如今確實人困馬乏,需要休整片刻才能有力氣處理接下來的棘手事。
謝翊寧點頭應下:“有勞夫人。”
棠云婋忍不住多看了霍夫人幾眼。
她有些擔心她。
上一世,霍將軍一直平平安安的,這一世卻無故失蹤,想必霍夫人一定很焦急。
但此刻不是說話的時候,她也不好貿然去安慰霍夫人,只得閉上了嘴,跟著下人去霍夫人安排好的客房。
霍夫人亦是習武之人,自然能察覺到棠云婋不同尋常的目光,她微微皺眉,忍不住打量起她的背影。
她有些疑惑。
她從未見過永安王的那位親衛,為何她卻用那樣擔憂、關心的眼神看著她?
霍開陽注意到了母親的眼神,發現她也在看著棠云婋,忍不住壓低聲音詢問:“娘,你是不是也覺得永安王帶來的那個親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