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俸祿都被扣到四十年后了。
這混小子哪里活得到四十年?
就這樣,皇帝和皇后猶嫌不足,罰完之后又以各種名目給他送銀子送好東西。
簡直就是赤裸裸地偏袒。
官們也拿謝翊寧沒轍了。
你彈劾了,當事人不在乎,皇上雖然罰得很敷衍,但也是罰了。
挑不出錯來啊。
而且皇上每次當朝訓斥永安王,永安王每一回當著他們的面都表現得特別好,認錯態度特別誠懇。
誠懇得他們都相信了,結果他下次還敢。
太后越想越氣。
“他今日敢拿刀傷福安一個小姑娘,誰知道明日會不會拿刀來傷哀家。皇上,皇后,此事你們必須給哀家,給朝華,給福安一個交代!”
她這一次是真的動怒了。
文昭帝正欲開口,可惜他的兒子不給他機會。
謝翊寧利落地學著她的話反駁:“福安今日敢拿刀傷一只貓,焉知明日會不會拿刀傷害您?皇祖母,此事您必須嚴懲啊。”
太后怒氣沖沖地反駁:“哀家乃是福安的外祖母,她怎么會傷害哀家。”
“您也是孫兒的皇祖母啊,孫兒又怎會傷害您呢?”謝翊寧眨巴著眼看著她。
“還是說因為我父皇不是您親生的,您就覺得我不是您的親孫兒,對我早有不滿,借此發難,讓父皇為難?”
“你胡說八道!!!”太后再一次敗下陣來。
“好了,地上涼,待會凍壞了,趕緊起來吧。你皇祖母絕對不是那個意思。”文昭帝親自伸手將兒子從地上拉了起來。
“你就知道關心他會不會凍壞,怎么不關心關心哀家這個母后會不會被他氣死?”太后說不過謝翊寧,只能將怒火撒到文昭帝身上。
“母后,您還好嗎?”文昭帝一臉孝順地詢問,“您放心。若他將您氣死了,朕定然不會饒過他,朕會讓他去給你守皇陵,日日在您面前罰跪。”
晏逐星聽到這話,咬著嘴唇憋笑憋得很辛苦。
她總算知道謝翊寧那混不吝的模樣跟誰學的了。
原來是“家學淵源”。
太后:……
皇帝這關心的話還不如不說,這和咒她去死有什么區別。
“母后,福安今日是與衛國公之子裴明鏡在相看吧,若她惡意傷貓一事傳出去……”文昭帝意味深長地看著太后。
太后臉色白了一分。
這話若是傳出去,福安的名聲可就毀了。
別說嫁給裴明鏡,恐怕京中的少年郎都不敢娶她了。
“什么惡意傷貓,沒有的事。福安年紀尚小,貪玩罷了,貓兒沒輕沒重傷了她,她才反擊的。”太后梗著脖子反駁。
“嗯,正是如此。她反擊之時手抖了,傷了自己的胳膊,您說對吧?”文昭帝笑容和煦,笑意中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太后知道他在以此威脅自己,不能找謝翊寧的麻煩,不然他就要讓福安的名聲毀了。
“皇上,你,你……”太后這下是真的被氣著了。
文昭帝趕緊上前給她拍背,做足了孝子的模樣。
“快請太醫,若太后有什么事,朕決不輕饒!”
剛給隔壁福安郡主看完胳膊的許太醫又被扯過來給太后把脈。
朝華大長公主也跟著過來。
看到站在皇后身邊的謝翊寧,她眼里都是怒火,恨不得立刻就把他給宰了。
謝翊寧還沖她挑眉一笑,氣得她牙齒都要咬碎了。
許太醫看著跪了一地的宮女,又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皇上,最后膽戰心驚地說出了結論:“太后娘娘只是氣急……”
“嗯?”文昭帝輕輕哼了一聲。
許太醫麻溜地將“氣急攻心”四個字咽了回去,改口道:“太后娘娘只是氣息不暢,冬日里不能總關著宮門和窗戶,偶爾也得透透氣,不然鳳體違和,就會支撐不住,人變得暈暈沉沉的。”
“嗯,聽到了嗎?”文昭帝滿意地點了點頭,掃了地上的宮女們一眼。
“日后要多攙扶太后出來走走,多開窗透透氣。”
太后咬牙切齒,大冷天的開窗透氣,皇上是想凍死她吧。
“母后,走吧,朕扶你回宮休息吧。”文昭帝強行攙扶著太后離開。
朝華大長公主攔住了他。
“皇上,這事就這么算了嗎?我知道你偏疼永安,但也不能這般縱著他,若日后他殺人放火,你也要替他隱瞞嗎?”
“母后,您說呢?”文昭帝沒有理會自己的這位姐姐,而是扭頭看向了太后。
太后一把抓住了朝華大長公主的手,沖她搖頭。
“此事就此作罷,不要節外生枝。”
朝華大長公主向來聽太后的話,見她都這么說了,只得咬牙咽下了這口氣。
可偏偏身后傳來了謝翊寧不滿的聲音。
“誰說此事就此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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