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王斗部眾主要軍力便是這些屯田兵,東路新增口數數十萬,青壯怕有十幾萬……
楊國柱內心有個猜想一直不便宣諸于口,有朝一日,王斗會不會將這些青壯全部訓練成兵,區區一個分守參將如果有兵十萬,那是多么讓人可怕的事。
身后的中軍親將郭英賢沒心沒肺地與虎大威的親將虎子臣笑成一團,道到了永寧城后,定要與王將軍大喝三百杯,一醉方休。
不過眼光所見中,楊國柱也看到身旁虎大威看著路旁那些忙碌的人群若有所思。
那些人群大多為青壯,皆以十,百,千為單位,在一個個管事帶領下忙忙碌碌,分工合作,從容不迫,便如一只只軍隊……
……
“要不是張軍門在東路年久經營,東路會有現在的底蘊興旺
?那王斗只是占了便宜罷了。”
隨在楊國柱幾個總兵身后的,是宣府鎮副總兵張國威一行人。張國威人如其名,舉手投足間頗為威嚴,傲氣內斂。他年不到五十,正是事業有成男人的黃金年齡,派頭十足。
他身上沒有披著甲胄,卻是穿了一身都指揮使的官服,正二品的官袍大紅緋色,上面繪著獅子的補子。
策馬行在張國威右邊的,卻是鎮城原游擊將軍李見明,曾隨楊國柱出戰,王斗見過的。年初朝廷論功行賞,李見明也升為了參將。他本來就身材肥胖,回到鎮城幾個月,肚子更大了一圈,雙下巴更為明顯。
他沒有穿著官袍,仍然甲胄裝扮,身披圓領大襟擺錫甲,頭戴鳳翅槍盔,將一個肥大的身軀漲得緊緊的。
張國威左邊,原游擊將軍溫輝,他領兩千兵馬入援后,事后一樣升為參將。不過他們這種營兵參將,名下管兵不到三千,卻不如王斗這種地方分守參將來得滋潤。
溫輝原本就干瘦,回到鎮城后更是瘦了一圈,他戴著水磨鎖子護頸頭盔,似乎盔內有點空蕩。
他騎在一匹白色戰馬上,此時說話的正是他。
在三人身后,策馬而行的是張國威親將張心旌,本族一個親侄后輩。張家字輩便是:天萬國心順,文章逢泰運。張國威的子侄輩份,皆是心字輩。
張心旌不到三十,卻也是一個胖男人,顧盼中架子十足。他身披甲胄,騎在馬上打量周邊景色,眼中露出貪婪,渴望,憤恨種種情緒。若是不見他的眼色,絕對想不出人類一雙眼睛,可以同時表達這么多含義。
聽了溫輝的話,張國威緩緩說道:“東路雖有本軍門治理過原因,不可否認,王斗也有些才干,東路有現在興盛,他也出了力。惜其年輕氣盛,處事不周,論老成謀國,牧養東路適當人選,原以二位為最,可惜了。”
聽了張國威的話,李見明與溫輝更為嫉妒。
原本二人就對王斗不服氣。王斗越是聲名大振,立功越多,二人更是妒恨。
其實張國威知道,李見明與溫輝二人都曾對東路分守參將的職務垂涎三尺,二人家族世襲宣府鎮衛所軍官,一出身,就可以從指揮僉事做起,比一個普通衛所小兵少奮斗好多年。
他們家族在宣府鎮數百年,這勢力是盤根錯節,根深蒂固,二家即有明爭暗斗,也有相互合作。
原本二人想以自己的資歷,爭奪這東路分守參將一職名正順,不料被王斗奪去了,怎不讓二人對王斗滿懷怨恨?
張國威到了鎮城后,大力拉攏二人,自然對二人心意心知肚明。
語間略一挑拔,便見成效。
他策于馬上,雙目不時掃過周邊景色,東路現在的情形,與往日流民遍地,死氣沉沉,真如兩個天地。想象東路以后的富足,加上王斗對自己的傲慢無禮,家族在東路苦心經營多年,被他一掃而光。
以后東路再有好處,也與他無關了,張國威表面不動聲色,心下卻是怒火中燒。
[奉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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