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首先點名鑲袖旗固山額真杜度:“安平貝勒,你在通州最早與王斗交手,你來說說。($悠^首發)(誠意為您營造一個舒適的讀書環境)”
杜度連忙上前,恭敬地道:“回皇上,奴才認為,王斗部火炮齊射威力極大。奴才在通州領軍攻打其車陣時,其火炮一輪一輪的齊射,火炮后又是火銃,奴才的騎射,在其銃炮下折損嚴重。”
皇太極微微點頭,又點名鑲白旗旗主多鐸:“豫親王,你在定州與王斗交過手,你也說說。”
多鐸道:“王斗部火銃齊射威力極大,其部長槍刀盾搏戰也極為悍勇,不單單是靠火炮火銃。”
除去巨鹿的守寨之戰,幾日前滿洲鑲黃旗軍隊也與王斗野戰過,皇太極點名鑲黃旗巴牙喇甲喇章京準塔。
準塔想起當日的情形仍是心有余悸,他說道:“……當時王斗軍也是如此列陣,也是薄薄四層火銃,戰陣前還有數十門火炮。鰲拜梅勒領兩千重騎沖擊王斗軍陣,奴才想按往日與明軍戰績,定部下軍卒定然驚恐失色。然其巍然不動,我重騎沖擊百步之前,其陣火炮彈丸齊射,方圓盡是他們的彈雨,鰲拜梅勒當時……”
準塔語音有些哽咽:“當時便尸骨無存,前方的重甲勇士也折損嚴重,人馬撲倒。火炮之后,其陣火銃輪發,生生將我重騎沖擊之勢阻礙。該部訓練極為精良,他們裝填銃彈快速,一波一波銃彈不絕,我近千沖擊勇士,便如此折損在王斗軍陣前面。而他們的刀盾長槍還未出動迎戰……”
皇太極早知道當時鑲黃旗的具體戰況,此時再次聽聞,還是忍不住內心抽搐。那些勇士,可都是跟隨他多年,南征北戰的強悍戰士啊,就如此毫無意義地折損在王斗的軍陣前面。
身旁群臣都是長吁短嘆,感覺王斗這種戰法,他們有狗咬刺猬,無從下手之感。
特別王斗軍中部卒的強悍,與別部明軍大大不同,己方引以為傲的戰術戰果,他們的強弓勁弩,勇士們出眾的搏戰能力,在王斗面前都絲毫使用不上。
這是一塊全新的天地,大大超出他們的理解之外,讓他們茫茫然不知該如何應對。
或許有一條路,不計傷亡,使用人海戰術破開王斗的軍陣,但這種戰法是所有八旗兵都不能接受的。
孔有德也在旁邊仔細聽著,早在初三日他隨皇太極到達寶坻時,就預感到自己部下幾千鳥銃兵有可能出戰。當時他怎么想自己應該也有六、七成的勝算。
不過在鰲拜的鑲黃旗前鋒失利后,他就內心打起鼓來,與準塔的鑲黃旗殘軍匯合后,他數次邀請準塔說話。旁敲側擊,只是打探當時的戰情。
孔有德歸降清國后,皇太極所待甚厚,他領兵侵占官吏富民廨宅,岳托等人彈劾他,皇太極都不過問。有一次他墜馬傷了手,皇太極卻立時下詔安慰。
對他的部下,皇太極也數次敕誡軍士需時時演習槍炮。所以他的漢軍旗雖以火炮為最,火銃之陣也不是沒有操練過,雖說不是很正規,畢竟他騎兵參將出身。
軍中鳥銃也盡數精良,沒有炸膛的危險,畢竟那是孫元化當年花重金打制出來的精良鳥銃。戚家軍的時代,明軍中就使用了顆粒火藥,他軍中鳥銃手,雖沒有使
用定裝紙筒彈藥,但顆粒火藥也同樣使用。鳥銃口徑雖小,五十步也可以打破鐵甲,百步對未披甲軍卒同樣很有殺傷力。
所以有了這個憑借,雖說王斗軍威名赫赫,八旗兵談虎色變,孔有德卻在皇太極面前夸下海口,自己有六、七成的勝算。
但是現在……看到前方曠野王斗的軍陣,還有各旗旗主恐懼的談論,孔有德卻是猶豫起來。他用語不好描繪,心下隱隱覺得,王斗軍中鳥銃兵的火銃裝填,使用火藥情況,戰陣布局等,都與自己大大不同。
特別讓孔有德不明白的是,王斗軍的火銃兵為什么要排成幾排站在那?如果對手有銃炮,那不就是一個個大靶子嗎?他們就傻呵呵地站在那里挨銃挨炮?
但是王斗軍這樣安排,肯定有他們的道理,畢竟他們戰績顯著,能一次次打勝仗,就證明這種軍陣的合理。$悠
越是這樣想,孔有德心下越是打鼓,他不敢想象,雙方各站幾排,互相瞄準對射,己方軍士有沒有這個敢戰決心,能否在對方火銃轟擊下挺住?
不比箭矢,火銃彈丸對人體的傷害孔有德太了解了。要害不中箭,基本上軍士可以活,但中了火銃的彈丸,九成的人不是死亡就是截肢,終身殘廢。
后世八旗漢軍內有許多投降的明軍各部,他們之所以戰力比投降前高一籌,除了訓練,補進更為正規外。便是他們家人都在清國為質,不拼命不行,戰力自然比以前高出不少,但這種戰斗決心也有一個度……
孔有德心下尋思,但見皇太極的目光投來,他還是立時作出一副慷慨激昂,忠肝義膽的樣子。自己己經賣身為奴,不可能有退路了,便是等會皇太極令他出戰,部下有可能大量傷亡,孔有德也顧不上那么多。
……
大地一片寂靜無聲,似乎雙方的軍陣肅立了很久,沒人攻也沒人打,彼此的軍士隔著兩里的距離大眼瞪小眼。
正黃旗固山額真阿山見皇太極眺望不停,咳嗽一聲,說道:“皇上,勇士們己經布陣完畢,要不要派出兵馬,沖一沖他們的軍陣?”
皇太極道:“漢人兵法有云,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我等不動,以逸待勞,若明騎來擾,派出勇士迎戰便是。”
身旁各人都是松了口氣,特別是多爾袞,更是大大呼了口氣。
眾臣異口同聲地道:“皇上圣明。”
聽到身旁各人的松氣聲,皇太極神情不變,心下卻不是晡丁?梢鑰隙ǎ約呵騫似煬浚遠遠悅嫻耐醵仿澄肪逯摹8魅碩際俏氛劍夥旁諞鄖埃遣豢上胂蟮摹
看對面的清軍一動不動,王廷臣驚異道:“奴酋在搞什么鬼,怎么還傻了吧嘰的站著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