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十五歲時并未行冠禮,不過依照他父皇的腳步,出閣講學,上朝議政。
但是他不必像他父皇做個壁上花,只能旁觀,周洄對皇后是無保留的信任,對兒子也沒有猜疑,盡可以參與,盡可以開口,太子對朝事越熟練,他只會越欣慰。
同年夏末,嘉蘭關有一男子跑回京城,掏出郡主的血書,高項已經把郡主囚禁起來,摔死了郡主的兒子,意圖撕毀和大周的和平協議,在入冬前突襲嘉蘭關。
隨之而來的嘉蘭關軍報則是,高項王發現郡主與人私通,摔死野種,奸夫潛逃回周,高項人將普通民眾撤出嘉蘭關,軍隊則圍在嘉蘭關外,要求大周交出奸夫,給個交代。
男子本就受了傷,千里奔襲,見到晏子歸說出來意后就昏死過去,晏子歸讓太醫全力醫治。
朝臣們拿著嘉蘭關的戰報,讓晏子歸將人送回去,和平得來不易,切莫因小失大。
晏子歸沒回應。
朝臣轉頭向陛下諫,周洄壓下不表,他的意思很明確,一切看皇后的意思。
晏子歸讓人把嘉蘭關的邊防圖擺了出來,她坐在圖前,看了很長時間。
周洄過來勸她,“就這幾道線,你就是看穿了也沒用,鞭長莫及,去休息吧,長瀛長玄都下課了。”
“看記載就知道,邊塞異族,記吃不記打,大戰一場,老實幾年,和平幾年,養肥了人馬就要再起大戰。”晏子歸看著邊防圖,陛下以為的幾條線,幾個名字,在她眼里那都是祖父騎馬巡邏過的地方。
祖父出關巡防的時候,晚間,晏子歸就會和祖母依偎在一起,猜祖父今天走到何處,怎么休息的,可能會遇到什么情況?
祖母年輕時和祖父一起巡防,對邊關的每一條路,每一個隘口都了如指掌,等到祖父回來,晏子歸就會去問他,不準兩人事先對口,卻也能對個八九不離十。
當時晏子歸覺得稀奇,現在想來,什么地方待上二三十年,都會熟悉的。
“高項確實已經養精蓄銳的足夠久。”周洄思忖片刻后在晏子歸身邊坐下,“但是他現在的訴求也很正常,若有此為借口,咱們并不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