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本帝從不欠人,更不認識你!”
“欠不欠,你說了不算。”林凡抬手,指背輕敲少帝額頭,“這九重天,本是道爺的師侄的,而今你們說占為己有,還把道爺師侄鎮壓葬仙窟,道爺今日便從你這開始討個說法!”
每吐一字,指節便落一下,聲音不大,卻震得少帝識海嗡鳴,臉色由青轉白。
“你師侄的九重天?”
少帝微微一怔,待“葬仙窟”三字落入耳中,臉色瞬間煞白,“你說的……可是晨曦帝君?”
林凡愣住。
晨曦?
這名字陌生得連回聲都沒有。
“林凡!楚丫頭便是晨曦帝君!”
歸墟子的聲音從后方急急追來,像一記悶雷劈在林凡天靈。
人間,她是楚涵,是總愛揪著他衣袖的“楚丫頭”;
仙界,她卻是九重天至高無上、統御群仙的女帝——晨曦。
“啊……對!”
林凡回過神,干脆點頭。
管她是誰,他今日只為討債而來。
少帝眼底波瀾翻涌,殺意如潮汐般退去,最終抱拳,一揖到地。
“本帝名叫少卿,請閣下移步帝府,可愿賞臉?”
四野嘩然。
少帝……服軟了?
眾人面面相覷,原以為會是一場血戰,結果竟成了“請君入席”?
林凡也挑了挑眉。
鴻門宴?
就算是刀山火海,他照闖不誤。
“好,道爺給你這個面子。”
他朗笑一聲,邁步先行,衣袂獵獵如風。
少帝眸光微閃,抬手虛引:“請。”
歸墟子臉色卻瞬間慘白。
這哪是做客,分明是入甕!
眼見林凡衣擺翻飛,幾步便跨出百丈,歸墟子只得暗罵一聲“該死”,踉蹌追去。
太金城,少帝符。
鎏金殿門大開,霞光萬道。
林凡高坐玉案左側,面前紫金蟠龍樽堆山碼海:
赤焰龍肝、玄霜鳳髓、星辰鲙、月華酥……
一旁琉璃壺中,萬載“碧落星漿”泛出粼粼仙輝,市價一滴抵千枚仙晶。
他左右開弓,吃得汁水四濺,笑得見牙不見眼:“少卿老弟,太客氣啦!”
殿門外,歸墟子被兩名金甲衛一左一右叉著脖子,活像只風干鵪鶉。
他只能透過門縫,嗅著飄出的酒肉香,肚子咕咚作響,一臉生無可戀。
少卿仙帝端起杯,卻半晌沒沾唇,終于忍不住開口:
“敢問……閣下尊號?”
“好說好說,道爺林凡。”
林凡拿油亮亮的袖子一抹嘴,順手又把壺里最后半盞星漿倒進自己杯中,叮當脆響。
“林凡?”少卿輕聲咀嚼這兩個字,眉心越擰越緊,“仙籍玉碟之上,并無此名。晨曦姐姐也從未提及……”
林凡打了個酒嗝,小臉飛霞,眼里卻清亮得很:
“你沒聽過才正常。道爺這才飛升不久,仙界無人知曉道爺。”
“人間……”少卿心頭驟跳。
晨曦帝君輪回重修之事,天知地知他少卿也知,可一個剛飛升的新人,舉手投足便壓得他這位“少帝”喘不過氣?
林凡用筷子敲了敲玉案,叮當作響:
“別拿那種看怪物的眼神瞄道爺。要不道爺被逼無奈,道爺才懶得來這破地方。”
說著,他俯身湊近,酒氣里裹著淡淡劍意:
“小子,看在你端酒端菜的份上,透個風,如今九重天上,是誰坐在晨曦的位置?”
“道爺去把他腦袋擰下來,給我那師侄討個公道。”
話音未落,第二壺“碧落星漿”已空空如也。
林凡瞇起眼,似醉非醉,指尖在案上輕輕畫了個圓。
那圓里,劍氣森然,如同架在少卿脖子上的劍。
少卿臉色“唰”地慘白,額上仙金冕旒簌簌作響。
九重天是仙界至高禁地,別說奪權,便是妄議一句,也足夠抽筋剝骨、鎮壓萬載。
可眼前這醉醺醺的道人,竟把“擰下頭顱”說得像摘桃子一樣輕巧。
“怎么?”
林凡指尖一頓,案上那道劍圓“嗤”地裂開,一縷青霜劍意直指少卿眉心。
“覺得道爺不配?”
“還是——想趁我微醺,偷偷給你的新主子遞個訊?”
聲音不高,卻滿殿燈焰同時壓低,碧落星漿在杯里凝出一層薄冰。
少卿“噗通”一聲離席,單膝砸在玉磚上,震得龍肝鳳髓四散。
“林兄誤會!”
他急抬手,一枚紫金令牌“當啷”落在案前,正面鐫“晨曦”二字,背面篆刻“少卿”之名,同體一爐,血脈相連。
“我與晨曦姐姐同受先帝遺命,共掌‘曉鏡’天軍。她輪回歸來,第一個找的便是我!”
林凡瞇眼,劍意未收,殺機稍緩。
少卿深吸一口氣,聲音發顫:
“姐姐剛回仙界,修為未復,便獨闖‘鈞天殿’,被九天之主一掌震碎心脈,封于‘歸墟雷獄’的葬仙淵。我……我連她最后一面都未見到,只搶下這令牌。”
說到此處,他眼眶通紅,五指死死扣住地面,玉磚“咔嚓”裂出蛛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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