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仙城,一重天第一雄關,浮于蒼霄之上,亙古不滅。
三大家族共執牛耳,劃城而治;凡自下界飛升者,必于此落腳,受三家勘核,分撥諸域。
是日,天門洞開,瑞霞萬丈。
新仙成群,魚貫而列,登記造冊,神情或喜或惴。
而早已錄名在冊的仙人,則可憑符自由出入,毋需滯留。
林凡與歸墟子并肩而至。
一人青衣獵獵,眉目冷雋;一人鶴氅飄飄,眸藏星辰。
二人本欲循舊例直接入城,卻在距城門百步處,忽被一道白影橫截。
來者面如寒玉,眉鎖殺機,翻手亮出一卷畫像!
宣紙之上,墨痕未干,赫然正是林凡真容!
“好膽!”
白衣人一聲低喝,氣震云霄,
“通緝要犯,竟敢自投羅網!”
啪!
他雙指一搓,靈符燃成飛灰。
剎那間,城門內劍光如潮,數十名白衣修士破空而出,
星羅棋布,瞬息封死乾坤,將二人困于核心。
林凡抬眼一掃,但見來人最強不過六品仙人,
唇角微勾,掠起一抹譏色。
歸墟子卻雙瞳驟縮,掌心暗扣法訣,如臨深淵。
“呵。”
林凡輕笑,聲音不大,卻壓過在場所有劍鳴!
“識相的,三息之內讓開。
莫誤道爺入城吃酒。”
“放肆!”
為首白衣人怒極反笑,袖中令牌高擎,
“三家聯名,天罰司親頒!
林凡,你已被列入‘玄榜’甲字通緝!
若肯束手,可留全尸;
若敢抗命,當場格殺,神魂鎮于幽獄,永世不得超生!”
“天罰司?”
林凡挑眉,第一次露出些許玩味。
歸墟子低聲傳音,嗓音發澀:
“天罰司,三十三重天刑律之刀,代天行罰。
各重天皆設分殿,威權凌駕諸族。
榜上之人,等同與整個仙界為敵……
自此,九天十地,無你立錐。”
林凡聽罷,忽地大笑,笑聲清越,卻含凜冽寒意。
“代天?他們也配!”
“人間血劫,浮尸億萬,仙界閉目不視,
如今卻拿‘天規’來壓我?
狗仗人勢,一丘之貉!”
“狂徒!”
白衣首領勃然色變,劍尖震顫,寒光暴漲,
“辱天罰司,罪加一等!
諸弟子,列——‘天羅煉仙陣’!”
轟!
四十余柄仙劍同時出鞘,劍氣交織,化作銀白巨網,
自上而下,向二人猛然罩落。
林凡眸光一凝,青衣無風自鼓,掌心有雷火隱現。
歸墟子輕嘆,指尖劃出一縷幽藍光絲,隨時準備拼命。
呼——
林凡振臂,青袖獵獵,似將漫天風雷一并抖落。
雷火劍嘯然出鞘,劍身紫電纏繞,赤焰流轉,一瞬化萬芒,
如星河倒瀉,又似煉獄花開,絢爛得令人頭皮發麻。
噗!噗!噗!
劍光所至,白衣修士連驚呼都來不及發出,便紛紛被洞穿眉心、斬斷咽喉。
血珠濺成紅霧,在霞光中綻開妖艷的花。
眨眼之間,包圍之陣土崩瓦解,殘肢橫陳,仙血染透白玉門階。
那為首的白衣人踉蹌跪地,手捂胸口,指縫間血如泉涌。
他抬頭,瞳孔里倒映著林凡淡然的影子,喉嚨咯咯作響:
“仙……仙君……”
聲音戛然而止,尸身撲倒,血泊迅速漫開,像一面破碎的鏡子,
映出眾人慘白的臉色。
“仙君?!”
“他竟是仙君!”
驚呼聲此起彼伏,又倏地壓低,化作死寂。
城外排隊的飛升者一個個噤若寒蟬,生怕呼吸重了,也會惹來那青衣煞星的回眸。
“仙君又怎樣?他殺的可是白家嫡系,天罰司記名執法者!”
“白家老祖若知,必以血魂燈追魂萬里……”
“天罰司的‘玄榜’,一旦題名,便是與整個三十三重天為敵……”
竊竊私語像毒蛇在腳下纏繞,卻無人敢高聲。
林凡收劍,指尖輕彈,劍上火雷瞬滅,只余一縷青煙。
他掃了眼滿地尸骸,嗤笑一聲:
“狗仗人勢,殺之如屠雞。”
人間黑暗動亂,他一人一劍,曾坑殺十萬墮落修士,
血染三千里,白骨撐蒼穹。
眼前這點小場面,連開胃菜都算不上。
說罷,他雙手負后,踱步而入,
青衫不沾半點血花,閑庭信步,好似只是拂落衣袖上的塵埃。
歸墟子僵在原地,后背冷汗浸透鶴氅。
他忽然分不清:
這人是真有橫壓三十三天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