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楚涵俏臉瞬間煞白。
樊籠大陣竟是一次性殺陣,且被器皇親手融入妖族戾氣,煉虛境都休想活著出去!
唯一解法:讓大陣吸飽鮮血,自動停止!
“父親!你瘋了?”青霜顫聲質問,“器皇山弟子也在陣內,你這是同歸于盡!”
器皇卻笑得癲狂,血手直指巖漿深淵:
“只要你爺爺奪舍成功,六大勢力、萬妖山……全都要死!器皇山自會獨霸天下,成為七宗之首!”
“爺爺?他……他還活著?”青霜瞳孔地震,猛地醒悟,“爺爺要他奪舍林凡?!”
她倉皇望向火海底部,臉色比紙還白。
“女帝,奪舍到底是什么?”楚涵聲音發顫。
“強者元神吞噬弱者元神,占其肉身。”女帝冷聲補充,“你師叔他恐怕……。”
“師叔!”
楚涵腦海轟的一聲,眸子瞬間通紅,黑劍再度出鞘!
“器皇,你去死!”
劍光如墨,直劈器皇。
青霜咬牙撲上,以身為盾!
噗!
血泉噴濺,一條斷臂飛起。
“霜兒!”器皇眥目欲裂,強行祭起最后一柄靈劍,直取楚涵咽喉。
“當!”
楚涵一劍挑飛,踏步上前之際,斷臂的青霜,居然趁機帶著器皇飛身而逃!
“我要你們父女二人,以命償命,祭我師叔英魂!”
楚涵的聲音像九幽刮上來的罡風,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味。
她一腳踢開無雙劍匣,七道古劍“鏘”然出鞘,劍尾拖出長長的猩紅尾焰,在夜空里綻開一朵死亡之花。
“器皇山弟子——護駕!”
青霜回首,只見那襲殺意滔天的紅影已逼至十丈之內,嚇得她魂飛魄散,尖聲傳令。
紅衣墨巖率十余名內門精銳橫空而至,刀光劍影織成一片銀瀑,將楚涵硬生生截住。
“霜兒,送我去祖器殿!”器皇臉色蠟黃,胸口血漬翻涌,卻死死攥住女兒手腕,“快!”
青霜咬碎銀牙,背起父親掠上玉階。
轟!
祖器殿的青銅巨門在她身后闔死,萬道器紋亮起,化作半透明的玄金結界,將整個大殿包成一枚無法摧毀的“器卵”。
“好了……”
器皇踉蹌坐倒,貪婪地喘了口氣,“有此天器護身,便是煉虛親臨,也休想破開。”
他回頭,看見女兒倚墻滑坐在血泊里,青衣早被染成刺目的猩紅。
“霜兒,先封穴止血!”
青霜卻像沒聽見,瞳孔渙散,指尖一下一下摳著地面,仿佛要把心挖出來。
弟弟死了,林凡死了,她愛的、恨的,全死了。
她不想再被父親當成下一柄“器”,拿去填誰的命。
“霜兒!”
器皇剛想撲過去,體內突然竄起一陣蝕骨劇痛,本命器胎被震裂,他竟連一根手指都抬不動,只能眼睜睜看著女兒的生命隨血流淌。
……
殿外,夜色被劍光撕得粉碎。
楚涵踏血而來,每一步落下,都有一朵血蓮在腳底綻開。
“器皇——滾出來!”
她抬手,七劍合一,化作一道貫日長虹,狠狠劈在祖器殿的結界上。
轟!!
結界凹陷成一只巨碗,殿脊瓦片暴雨般濺射,卻無一裂痕。
“青霜,你枉我師叔對你一片真心,你卻反刃弒他!”
楚涵的聲音已不似人聲,像千萬把劍互相刮擦。
“今日,我便以你父女之血,祭他黃泉孤魂!”
第二劍、第三劍……
劍勢一劍重于一劍,劍意一劍瘋于一劍。
她眼眶里早已不見瞳仁,只剩兩汪血潭,映出漫天尸山。
“楚涵,再繼續下去,你會徹底入魔!”
虛空里,女帝的神念轟然炸響,如暮鼓晨鐘。
楚涵卻咧嘴一笑,露出染血的貝齒:“魔?
若能換他歸來,屠盡眾生又何妨!”
“護駕……!”
剩余的器皇山弟子紅著眼蜂擁而上,百十道劍光匯成一條鋼鐵洪流。
楚涵旋身,七劍流星般繞體而飛。
噗噗噗噗……!
人頭、斷肢、殘劍、血雨,同時升空。
一息之后,洪流被攔腰斬斷,化作滿地碎鐵與肉泥。
她踩著尸山,繼續走向祖器殿。
劍尖拖在地上,劃出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像給大地開膛破肚。
所過之處,血氣凝成實質,化作赤霧,久久不散。
入魔后的楚涵,已非人形,而是一口行走于世的兇劍。
她每一步落下,地面便滋長出猩紅的銹紋,像被鐵水灌過的傷口,寸寸腐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