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
夜楓一句,如寒刃劃破長夜,夢中人驟然驚醒。
林凡只覺耳膜嗡鳴,胸腔里似有冰河炸裂——原來如此!
器皇之女青霜“偶遇”并非天作之合,器皇招贅更不是惜才,而是一張從開局就布好的網。
他們真正忌憚的,從來不是什么天雷符術,而是他林凡,可能攜“仙器大道爐”遠走高飛!
斗器奪魁?
早被算進棋盤。
青霜的淺笑、器皇的慈眉,每一步都是鎖鏈,只等他自投羅網,永囚器皇山。
“臥槽……你們父女倆把道爺我當猴耍?”
林凡脊背發涼,越細想越覺身處深淵。
更令他頭皮發麻的,是眼前這位!
宗主賀云霆。
整趟器皇山之行,皆出自此人一手安排。
若器皇能“未卜”他奪魁,賀云霆是否“先知”得更早?
原來,自己早成黑白子,而執棋者,一在器皇山,一在宗門巔。
“不行!”
林凡暗暗咬碎銀牙,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破局!
必須破局!
他一不發,轉身登樓,背影在燈影里拉出一道倔強的刀痕。
楚涵、顧長雪對視一眼,眸底皆是驚疑,卻默契地緘口,各自回房。
大廳死寂,只剩夜雨敲窗。
夜楓與馮嘯天未動。
賀云霆獨立中央,面色冷得像淬了冰。
夜楓終于開口,聲音壓得極低:“宗主,今夜在器皇山……您察覺到了什么?”
“殺意。”
賀云霆緩緩抬眼,眸中雷霆翻滾。
“極盛、極隱,卻仍被我捕捉。”
他負手踱步,語氣寒冽:
“器皇山以煉器立世,明面上修為最高者不過器皇本人,初入煉虛。
可那股殺念……煉虛九重,甚至已觸合體門檻!”
馮嘯天倒吸一口涼氣。
夜楓眸色徹底沉下去:“若此外援,尚可解釋;若本就是器皇山之人……”
“那他們藏鋒數千年,所圖非小。”
賀云霆聲音一頓,殺機畢露,“其心,可誅!”
“宗主,您方才說那人已露殺機……”馮嘯天指腹摩挲著劍鞘,聲音壓得極低,“若他目標就是林凡呢?”
一句話,像冰錐扎進二人耳膜。
賀云霆與夜楓同時色變!
若林凡身死,仙器大道爐便永埋器皇山,道門最后一縷薪火也將熄滅。
夜楓眸色沉如淵水:“明日取器,器皇隨時可能撕破臉。”
賀云霆緩緩抬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語氣卻平靜得可怕:
“本宗,會寸步不離跟著他。”
“縱是合體老怪,也休想在本宗眼前動他分毫。”
夜楓、馮嘯天神色變得凝重,明日才是至關重要的一步!
……
冷月如刀,懸于墨空,星子盡斂。
青霜一襲青衣,立在涼亭玉欄之側,指尖攥得欄沿生寒。
她仰望著雷霄亭三樓那扇緊閉的窗,眸光像被霜雪覆住的湖面,映出破碎的月影。
兩日溫存,本是一場戲。
她原以為自己隨時可以抽刀斷情,可今夜,心口卻生出真實的疼。
“林凡……”她聲音輕到不敢驚動夜風,“明日,你若少一根頭發,我便……”
話未說完,那扇窗倏然吱呀洞開。
青霜心頭一慌,足尖點地,青影掠上屋脊,轉瞬隱入夜色,只留一縷被風吹散的發香。
林凡探出半個身子,四下掃視:“誰喊我?”
長街空空,唯有月色滿階。
他嘟囔著正要縮回,目光卻被對面涼亭勾住。
那里仿佛還殘存一道倩影,青衣、淺笑、梨渦……
“完了,道爺中毒了。”
他捂著臉,生無可戀地呼叫系統:“統子,這是什么毒?還有救沒?”
“叮!”
機械音一本正經:“經掃描,宿主中的是‘情毒’,已侵入心脈,無藥可解。
建議方案:揮劍自宮,一了百了。”
“我宮你大爺!”
林凡差點把窗框捏碎,“道爺寧死不當太監!”
系統繼續補刀:“檢測到青霜對宿主情根深種,真誠度
50。”
“才一半?那她之前演得挺像啊。”
林凡撇嘴,心里卻像被貓抓了一把,又疼又癢。
“還是我家楚丫頭好,笑起來沒心眼兒……”
夜風掠過,他打了個寒噤,卻遲遲沒關窗。
可他殊不知,在不遠處的角落,青霜一直在默默的看著他。
次日,曦光未熾,器皇山已如鼎沸。
山巔大殿前,五方勢力列陣!
廣寒宗霜衣如雪,圣元宗金紋耀日,天陽宗赤炎繞肩,蓬萊島云帆隱霧,蠻神宗骨飾撞響。
人人屏息,只為等一個結果:
天瀾宗,今日到底能不能喚醒那尊仙器——大道爐!
若能,七宗平衡自此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