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青霜小姐……此可當真?”
“……”
話音落地,滿場炸鍋。
云臺之上,十數道身影同時起身,衣袂翻飛,真元激蕩,險些把座下玉案掀翻。
樊宇原本死灰的眸子“嘭”地重新燃起,火星四濺,灼得他喉嚨發干,青霜那一指,像在他心口重新點了一盞燈,亮得他幾乎想長嘯。
而燈影之下,林凡整個人瞬間墜入冰窟。
昨夜肌膚相親的余溫尚在,此刻卻像被人兜頭澆了一桶雪水,寒氣順著脊背竄上天靈蓋。
“她只嫁奪魁者?”
“那豈不是說……五大宗門,甚至樊宇那條瘋狗,都有資格把老子睡過的女人搶走?”
“老子頭頂已經長草了?!”
林凡牙關咬得咯吱作響,腮幫浮起一道猙獰的青線。
“他奶奶的……”
“這瘋女人,是在逼老子拼命奪魁!”
……
云臺最高處,器皇山主人——器皇,臉色黑得能滴出墨。
“胡鬧!”
短短兩字,壓得虛空嗡鳴。
可話已出口,萬耳共聞,縱然他橫壓東域,也收不回女兒這一句。
……
“三叔!”
樊宇單膝跪地,拳心攥得發白,指節透青。
“這一次,您一定要幫侄兒贏下斗器!青霜……我必須得到!”
樊瘋子咧嘴,露出森白牙齒,像一頭老狼看見羔羊。
“放心,大侄子。”
“昨夜讓那小子僥幸撿回一條命,今天……三叔會讓他連灰都不剩。”
“斗器魁首、仙器大道爐、器皇山女婿——”
“一個都跑不了!”
……
另一側,馮嘯天摸著下巴,表情精彩得像吞了活蛤蟆。
“夜兄,青霜那丫頭……是不是在故意刺激林凡?”
“昨夜咱倆可親眼看見那小子溜進她閨房,今早卻來這么一出……鬧哪樣?”
夜楓眉心緊鎖,眸光深似幽潭。
“不好說。”
“但若真如此……”
“這丫頭的手段,比咱這些老骨頭都狠。”
“哼,朝三暮四,水性楊花!”
楚涵嗤笑,聲音不高,卻足夠讓附近幾宗弟子聽得一清二楚,撇嘴道“師叔的頭要綠了!”
顧長雪微微頷首,冰眸里掠過一絲厭色:“如此公然擇婿,置女子廉恥于何地。”
……
高臺之上,青霜對四面八方的非議充耳不聞,只抬手一壓,真元暗涌,聲浪滾過全場:
“諸位——”
“我青霜,出必行!”
一字一句,如寒釘墜鐵,砸得眾人呼吸一滯。
可就在她身側,林凡耳根早紅得滴血,羞惱交加,猛地一甩袖,轉身就要走。
“林凡。”
一縷傳音,忽在識海綻開,清冷里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別讓我失望。”
林凡腳步頓住,回頭怒瞪,那女人仍是一臉霜雪,連唇角都沒彎,可眼底分明寫著:
“敢走,你就永遠別上我的床。”
“……操!”
林凡暗罵一聲,心火瞬間被點成燎原。
“行,奪魁是吧?”
“道爺今天就奪給你看!”
……
中央擂臺,七方煉器臺呈七星環繞,地火噴薄,霞光沖霄。
林凡歸位,衣袍獵獵,眸光如刃。
左手邊,樊瘋子扛著一柄半人高的烏金錘,沖他咧嘴一笑,殺機森然。
其余五席:
廣寒宗:銀發老嫗,手托寒玉匣,周身霜霧繚繞。
蠻神宗:赤膊壯漢,古銅肌膚上巫紋閃爍,背后負著半扇血色巨鼓。
圣元宗:白眉老者,氣息綿長,掌心懸一輪青金小鏡,鏡沿八卦流轉。
蓬萊島:鶴發童顏的道姑,拂塵一擺,海潮聲隱現。
器皇山:那名紅袍青年最后登臺,容貌俊朗,眉心一點朱砂,笑意從容,卻無人知其姓名。
七人立定,火脈轟然咆哮!
斗器大會,取七宗之戰,一觸即發!
“諸位!”
器皇一步踏出,云臺轟然一震,山呼海嘯般的議論聲瞬間被壓成死寂。
“十年一度,斗器大會,今日啟幕!”
聲音如洪鐘大呂,卷著真元滾過火山口,震得七座煉器臺同時嗡鳴,地火躥起三丈高。
“規則只講一遍!”
“材料,由本皇提供;場地,由本皇開辟!”
“一日為限,日落之前,誰煉出品階最高,誰就是魁首!”
“若品階相同?”
器皇眸光掃過,虛空似被刀鋒劈開:
“另行加賽,直到勝負分曉!”
“開——爐!”
轟!!
七方煉器臺同時下沉,赤金火脈如龍騰空,卷起漫天流焰,映得眾人須發皆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