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的意識即將被徹底沉淪的瞬間,一個根植于靈魂深處的念頭如同最后的燈塔,猛地亮起——
古往今來,但凡修習鬼道、以怨氣為根基者,有幾個落得好下場?不是徹底瘋魔淪為只知殺戮的怪物,便是天譴加身,魂飛魄散!
吸收怨氣固然能讓她活下去,可若變成只能被怨氣驅使的行尸走肉!那又有何意義。
她終止了對怨氣的吸收,轉化。原地打坐調息,時間在極致的痛苦中緩慢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天,也許是三天。當她終于感覺到手腳斷裂處被怨氣強行粘合。
她用這勉強凝聚的鬼道之力,如同操縱提線木偶般,艱難地支撐起這具殘破不堪的身體。
一步一步爬出這亂葬崗,由怨氣暫時粘合的經脈脆弱而冰冷,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身后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跡。
當她終于離開那片令人窒息的死氣范圍,看到遠處凡間村落模糊的燈火時,幾乎要癱倒在地。月光刺得她久未見光明的眼睛生疼。
她還活著……她從地獄爬回來了!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不遠處田埂上一個起夜的農夫發現了。
夜半三更,一個衣衫襤褸,混身帶血,周身散發著灰黑怨氣的“尸體”,從亂葬崗方向爬出來的……
“鬼……鬼啊!!”農夫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連滾帶爬地往村里跑,“亂葬崗的惡鬼爬出來了!要吃人了!!”
這聲尖叫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瞬間打破了村莊的寧靜。
很快,更多的村民被驚動,拿著鋤頭、棍棒,舉著火把圍攏過來。
當他們看到云染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感受到她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冷死氣時,恐懼迅速轉化為了憤怒和排斥。
“滾開!你這邪祟!”
“從亂葬崗爬出來的,肯定是不祥之物!”
“打死她!別讓她禍害我們村子!”
“她用那種眼神看我們!一定是想吸我們的陽氣!”
污穢語夾雜著石塊、爛菜葉,如同雨點般向云染砸來。一塊尖利的石頭砸在她的額角,溫熱的血液混著冰冷的感官流下,她卻感覺不到多少疼痛,只有一種徹骨的冰涼。
她現在根本無力反抗,再不解釋,就要被村民活活打死了。
“我……不是邪祟……我是云夢澤弟子……剛……剛在漁陽渡……殺了水魔獸……”
她用盡全力說出了這一句話,雖然微弱,但在寂靜的夜里,還是被前排的幾個村民聽到了。
“水魔獸?她說她殺了水魔獸?”
“漁陽渡那邊前幾天確實鬧水怪,聽說淹了好幾個村子……”
“看她這樣子……不像說謊吧?從那邊過來,確實要經過亂葬崗……”
“云夢澤的仙師?可……可她這身氣息……”
村民們將信將疑,交頭接耳。最終,一位老者壯著膽子走上前,隔著一段距離仔細打量云染。
“你……你真是云夢澤的仙師?”老者遲疑地問。
云染艱難地點了點頭。
老者與身邊幾人商議片刻,終究不敢完全放心,但也怕萬一錯殺了有功之人,便道:“既然如此……我們派人送你回云夢澤。若你所非虛,云夢澤自有說法;若你是欺瞞……哼!”
于是,云染在一群手持棍棒、警惕十足的村民“護送”下,如同押解犯人一般,被送回了云夢澤宗門所在。
當她拖著殘軀,帶著一身與云夢澤水靈清氣格格不入的陰冷死氣,出現在宗門大殿前時,引起的轟動遠比在凡間村落更大。
弟子們遠遠圍觀,指指點點,眼神中充滿了厭惡。
很快,她的師尊,云夢澤宗主白蘅聞訊趕來。他看到云染那副狼狽不堪、氣息詭異的模樣,先是震驚,隨即眉頭緊緊皺起。
“阿染!你……你怎么弄成這副樣子?!還有,桃花源那邊傳來消息,你怎能如此任性妄為,執意毀婚,你可知這對我云夢澤是多大的損失?!”
云染不可置信地抬起頭,她從來沒想過,一向對她疼愛有加,視為女兒的師尊,見她如此遭遇,第一時間竟然是斥責?
丹田被毀,身處尸山血海中她沒哭,被村民打罵,她也沒掉一滴眼淚。而現在,她的淚水已在不知不覺間模糊了雙眼。
就在這時,一個尖利的女聲插了進來,帶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哎喲喂,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我們云夢澤百年不遇的天才,差點成了桃花源少主夫人的天才嗎?怎么,攀不上北冥少主的高枝,就自甘墮落,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地回來?真是把我們云夢澤的臉都丟盡了!”
說話的是白蘅宗主的妻子,云染的師娘黃芷柔。她一向不喜這個天賦過高、蓋過了自己女兒風頭,性子又不夠“乖巧”的弟子,此刻更是極盡嘲諷之能事。
云染閉了閉眼,沒有理會。
然而,更讓她心寒的還在后面。
昔日圍在她身邊、對她百般討好奉承的師弟師妹,此刻見她靈丹已廢,修為盡失,還帶著一身不祥的氣息,態度瞬間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師姐,哦不,現在恐怕不能叫你師姐了吧?一個廢人,有什么資格留在我們云夢澤?讓我們尊稱一聲師姐?”
“就是,渾身死氣沉沉的,看著就晦氣!可別把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帶進宗門!”
“聽說她是因為善妒,不容北冥少主有其他紅顏,才鬧著退婚的,結果把自己搞成這樣,真是活該!”
“看她那樣子,估計在桃花源也沒干什么好事,說不定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才被趕出來的……”
惡惡語如同冰冷的刀子,從曾經熟悉的人口中說出,比陌生人的打罵更讓人心寒。
曾經將她視為宗門驕傲、未來希望的云夢澤,在她最脆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給予她的不是溫暖庇護,而是冰冷刻薄的嘲諷和排擠。
云染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她不再解釋,也期望任何理解。她拖著殘軀,搬到了宗門最偏僻、無人問津的一處廢棄小院,如同自我放逐。
三日后,白蘅宗主罕見地親臨這處荒蕪院落,他身后跟著兩名捧著藥箱的弟子。
白蘅看著蜷縮在破舊床榻上、氣息陰冷紊亂的云染,眉頭緊蹙。
他道:“阿染,別怕,為師來為你接續經脈。”
語氣不算溫柔,卻也讓云染冰冷荒蕪的心湖如同春暖花開,師尊還是疼愛她的。
她掙扎著起身,露出多日來的第一個笑容,乖巧道:“謝謝師尊!”
經脈續接的過程痛苦至極,直接去掉云染半條命。她尚未從這劇痛中緩過神來,白蘅宗主再次開口。
“你道基徹底崩毀,修仙之路……已然斷絕。今日本座為你接續經脈,雖無法恢復修為,但日常行走坐臥已無大礙。”
云染正要道謝,只聽他繼續說道:“你既已無法修行,留在云夢澤也是虛耗光陰。為師為你尋了一門親事,是流沙門的門主。流沙門近年來發展尚可,你嫁過去做續弦,也算有個歸宿,更能鞏固我云夢澤與流沙門的關系,為宗門盡最后一份力。”
流沙門?一個在修真界排不上號、以開采低階靈礦為主的二流宗門?那個年過半百、修為低微、以前見她點頭哈腰,極盡諂媚的老頭?
一股怒火猛地沖上云染的頭頂!她只覺得可笑!她云染,曾經云夢澤最耀眼的天才,年紀輕輕便已觸及踏入宗師境,若非遭此一劫,她跺跺腳整個修真界都要抖三抖。
如今竟要像一件失去價值的貨物一樣,被師尊打包送給一個半只腳踏進棺材的二流門主做續弦?!只為那點可笑的宗門利益?!
她的沉默,在白蘅看來已是一種默認。他淡淡道:“此事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若你安分守己,哪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此事已與流沙門主商定,婚期就定在半月之后,消息也已通告各方。你好生準備一下吧,莫要再任性,丟了云夢澤最后的顏面。”
說完,他轉身離去,沒有再多看云染一眼。
任性?丟了顏面?
云染看著師尊決絕的背影,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緊緊攥住,然后狠狠捏碎!最后一絲對師門、對師尊的期望,徹底化為齏粉!
沒有反抗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不!她云染,就算是死,也絕不會任人擺布!
無法修仙,無法走正道,那她就劍走偏鋒,吸收怨氣,修習鬼道,最大的隱患是心智會被怨氣逐漸侵蝕同化,最后徹底淪為一個鬼物。
她記得,云夢澤的寶庫之中,珍藏著一塊名為“鎮魂玉”的稀有靈礦。此玉并無攻擊之能,卻有一個奇效——能穩固神魂,抵御外邪侵蝕,尤其是對怨氣、煞氣等負面能量有極強的凈化作用。本是用來輔助弟子歷練時對抗心魔的寶物。
若有“鎮魂玉”護住靈臺一點清明,她便能放心地汲取怨氣,而不必像之前那樣如履薄冰!
當夜,月黑風高。
云染憑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守衛森嚴的宗門寶庫,成功盜出了那塊溫潤卻散發著清涼意、拳頭大小的“鎮魂玉”!
回到廢棄小院,她毫不猶豫,將鎮魂玉貼身放置在心口。那清涼之意瞬間融入四肢百骸,護住了她識海最核心的區域。
然后,她再無顧忌!
她盤膝而坐,雙手掐動那篇來自亂葬崗的詭異法訣,徹底放開了對周身怨氣死氣的限制!
“來吧!”
她心中發出一聲低吼!
霎時間,以她為中心,整個云夢澤水域深處沉淀的、那些不為人知的陰穢之氣,乃至更遠處亂葬崗方向的磅礴怨力,仿佛受到了君王的召喚,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見的灰黑色氣流,瘋狂地朝著她的小院匯聚而來,形成一個巨大的能量漩渦,將她徹底淹沒!
鎮魂玉散發出清光,牢牢守護著她的神魂本源,讓她在無邊怨氣的沖擊下,始終保持著一絲絕對的清醒和掌控。
她的氣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開始暴漲!原本空空如也、破碎不堪的丹田,被精純的鬼道之力強行重塑、填充!引氣入體初期,中期……結丹初期……結丹中期……結丹后期……
短短數日之間,她的修為便以一種驚世駭俗、違背常理的速度,到達了常人苦修數十年的結丹后期,只差一步,便能到達宗師境。
云染在小院中鞏固著暴漲的鬼道修為,待她擁有碾壓一切的實力,便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一名弟子的通傳:
“云……云師姐,宗主令你即刻前往水澤殿,有貴客到訪,命你前去見禮。”
云染冷笑一聲,貴客,那流沙門門主嗎?正好,她也想知道,那老匹夫有什么膽子,竟然敢打她的主意。
當她踏入水澤殿那宏偉殿門的剎那——
“嗡!”
三道強橫無匹的宗師境靈識幾乎同時鎖定了她!如同三柄出鞘的利劍,刺得她神魂疼痛。
殿內主位上坐著白芷宗主,其下首兩旁,分別坐著兩人。左側一人,身姿挺拔,面色溫潤,正是昆侖巔大公子墨凜。而右側,那一身白衣,臉色陰沉如水,目光如寒冰利箭般射來的,正是墨宸!
三股宗師威壓交織,如同無形的牢籠,讓整個水云殿的空氣都凝固了。
墨宸猛地站起身,他死死盯著云染,聲音冰寒刺骨炸響在整個大殿:
“云染!你身上這怨氣?你竟因為北冥淵負你,墮入鬼道?!”
云染尚未開口,白芷宗主已搶先一步,他臉色鐵青,指著云染,厲聲斥罵道:
“逆徒!我云夢澤怎會出了你這等敗類!自甘墮落,修習此等邪魔外道,真是將我云夢澤數千年清譽毀于一旦!本座真是瞎了眼,昔日竟對你寄予厚望!”
他轉頭對著墨凜墨宸,急忙撇清關系:“兩位賢侄,此乃我白芷管教不嚴,出此逆徒,玷污昆侖巔貴客法眼,我云夢澤定會嚴加懲處!”
墨宸目光灼灼地盯著云染,“鬼道兇險,侵蝕心智,終將萬劫不復!云染,隨我回昆侖巔!”
回昆侖巔?干嘛!將她壓入鎮魔塔嗎?
所有的委屈,隱忍終于爆發。她仰頭,發出一陣的長笑,怒喝道:“回昆侖巔?墨宸,你以為你是誰?我云染就該任由你們擺布?!”
她周身灰黑色的鬼氣驟然暴漲,如同沸騰的墨汁,將她整個人籠罩其中,只露出一雙燃燒著幽暗火焰的眸子!
“正道?師門?不過是一群虛偽懦弱、利益熏心之徒!我云染的道,從此由我自己來走!輪不到你們來指手畫腳!”
“冥頑不靈,既然你執迷不悟,那我便親手將你拿下,帶回昆侖!”
話音未落,他已然出手!一道浩然正氣的璀璨劍氣,如同九天銀河垂落,直斬云染!
幾乎同時,白蘅宗主也冷哼一聲,一道磅礴的水藍色靈光化作巨掌,從側方拍向云染,顯然是要在仙門之首的兩位公子面前,清理門戶。
而墨凜,臉上笑意不在,神色不贊同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面對兩大宗師的合圍,云染心知絕無勝算,面上毫不服輸。
“想拿我?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她厲喝一聲,雙手急速舞動,周身怨氣化作無數扭曲哀嚎的怨魂虛影、悍然迎上了墨宸的煌煌劍氣與白蘅的巨掌!
“轟——!!!”
正道罡氣與鬼道怨力猛烈碰撞!
巨大的爆炸聲在水云殿內回蕩,震得梁柱搖晃,陣法光華亂閃。
看似勢均力敵,不落下風,但云染很清楚,以一己之力,對抗兩位狀態完好的宗師,外加一個虎視眈眈、氣息更為深不可測的墨凜,絕無勝算!久戰之下,必被鎮壓或擒拿!
必須走!
激戰正酣,趁著一次硬撼墨宸劍氣,借力向后滑退的瞬間,云染隱藏在寬大袖袍中的雙手,悄然結印,于腳下虛空,悄然構建一個微型遁空陣!
“別掙扎了,束手就擒!”墨宸見她敗象已露,劍氣更盛,如影隨形。
白蘅亦是全力催動水靈巨掌,封堵她所有退路。
就在兩人的攻擊即將合攏,將其徹底困死的千鈞一發之際——
“爆!”
云染眼中厲色一閃,猛地將周身凝聚的大部分鬼氣連同幾件低階法器作為障眼法向前擲出,轟然自爆!劇烈的能量沖擊暫時擾亂了墨宸和白蘅的靈識鎖定。
與此同時,她腳下那由精血鬼氣勾勒的微型陣圖驟然亮起刺目的血光!
“別走?!”墨宸反應極快,一劍斬破爆炸余波,劍氣如虹,直刺血光中心!
然而,還是晚了一瞬!
血光猛地收縮,包裹住云染的身軀,在墨宸劍氣及體前的剎那,如同泡沫般“啵”的一聲輕響,憑空消失在了原地!
墨宸的劍氣斬在空處,將大殿地面犁出一道深深的溝壑。他臉色鐵青,靈識如同潮水般瞬間鋪開,覆蓋方圓百里,卻再也捕捉不到云染絲毫確切的氣息。
“混賬!”白蘅宗主氣得渾身發抖,一方面是因云染逃脫,更主要的是在昆侖巔貴客面前丟盡了臉面。他立刻飛身至殿外,運起靈力,聲音傳遍整個云夢澤:
“所有云夢澤弟子聽令!逆徒云染,自甘墮落,修習鬼道,叛出師門,更于殿前襲擊貴客,罪大惡極!自此,云染不再是我云夢澤弟子,其所作所為,皆與云夢澤無關!凡我云夢澤門人,見之,即可清理門戶!”
這聲音如同驚雷,宣告了云夢澤與云染的徹底割裂。
墨宸站在殿中,望著云染消失的地方,眉頭緊鎖。云染使用的遁法極其詭異,殘留的氣息被怨氣和血煞完美掩蓋,追蹤難度極大。
但他并未放棄,對墨凜快速說道:“兄長,我要去找她!”
墨凜微微頷首,并未阻攔。只交代了一句:“你生性內斂,從不與人交心。可許多事情,你不說出口,旁人永遠無法知道你的心意。阿宸,你明白嗎?”
墨宸猶豫片刻,點點頭,身形一晃,化作一道劍光,循著那幾處最有可能的方向追了下去。
而此刻的云染,已在數百里外的一處荒山洞穴中顯出身形。她臉色蒼白如紙,氣息萎靡。
以結丹后期硬抗兩大宗師的攻擊,實在太過勉強,施展遁空陣又讓她元氣大傷,本就剛剛穩固的鬼道根基再次動搖。
她知道墨宸絕不會善罷甘休,以她現在的狀態,一旦被追上,絕無生路。
她掩蓋氣息,隱姓埋名,一路向東,穿越了無數荒原、沼澤和廢棄的古戰場。途中,她不斷汲取著這些地方的殘存死氣與怨念,修復著傷勢,鞏固修為。
不知過了多久,她來到了大陸東隅,一片名為瑯琊的地界。此地毗鄰茫茫東海,水系發達,多有澤國水鄉,其中有一處名為臨沂的古城,歷史悠久,民風淳樸中帶著一絲彪悍,且周邊多有水匪、散修混雜,勢力盤根錯節,并非由哪家大宗門所掌控。
“就是這里了。”云染站在一處高坡上,望著下方河道縱橫、帆影點點的臨沂古城,以及更遠處煙波浩渺的東海。
這里靈氣不算濃郁,但水汽充沛,且因歷史原因,地脈之中隱有陰煞匯聚,正適合她隱匿和發展。交通便利,消息靈通,卻又遠離昆侖巔、桃花源、云夢澤那些是非中心。
她需要一個據點,一個完全屬于她自己的勢力,一個能讓她積蓄力量、不再任人宰割的根基。
她潛入臨沂,憑借財力和高強的修為掌控了一個瀕臨解散的小小水幫。
她將這個新生勢力命名為——水云天。
取“上善若水”之包容,寓“直上青云”之志向,更是對她出身云夢澤的一種訣別。
從此,水云天吞并勢力,擴張宗門,云染收了天璇等五個天資卓越的弟子,分別傳授她們劍、藥、符、器、陣。并沒有讓她們修習這險之又險的鬼道。
直到水云天的勢力一統瑯琊,水云天弟子過萬,四大世家才知道云染獨霸一方的消息,試探接連不斷。
云染索性不再隱藏,給四大世家發放請帖,邀請他們前來參加水云天新宗落成典禮。邀請人這一行,云染二字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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