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齊宏撇撇嘴,“現在外面都快把她夸成活菩薩了。說她心懷天下,是百姓的福星。我瞧著,她就是沽名釣譽!”
“沽名釣譽,也得有東西可沽。”睿王冷笑一聲,“她這是在給咱們那位病秧子皇帝鋪路,收攏民心呢。手段倒是不錯,可惜,根基錯了。”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在廳中踱步。
“一個靠女人和商賈之術聚攏起來的民心,能有多牢靠?這天下,終究是姓齊的,靠的是兵,是權!”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陛下那邊呢?還是整日待在乾清宮里喝藥?”
“是。”齊宏答道,“太醫院的院判天天去請脈,聽說陛下的身子時好時壞,前幾日還因為北疆的軍報動了肝火,咳了半宿的血。”
“哼,廢物。”睿王的嘴角滿是不屑,“一個藥罐子,也想學太祖皇帝開疆拓土?真是笑話!”
他走到窗邊,看著自己府中戒備森嚴的護衛,一股難的野心在胸中膨脹。
正在此時,管家又一次匆匆進來,這次他的臉色更加凝重,手里還捧著一個不起眼的食盒。
“王爺,北邊……來信了。”
睿王的瞳孔驟然一縮。
他揮退了左右,包括他的兒子齊宏,親自從食盒的夾層里取出一卷蠟丸。
捻開蠟丸,里面是一張極小的紙條,上面只有幾個字,字跡潦草而急促。
“貨已備妥,時機待定,請君定奪。”
睿王將紙條湊到燭火上燒掉,臉上露出了勢在必得的笑容。
他等這個機會,已經等了太久了。
只要北疆那邊一亂,西昭的軍隊趁勢南下,他再以“清君側”的名義,振臂一呼,這病弱皇帝的龍椅,還能坐得穩嗎?
他立刻提筆,用特制的藥水,在另一張紙上寫下了一個字:
“等。”
等一個最好的時機。
他將紙條重新封入蠟丸,交給管家。
“老規矩,送出去。告訴那邊,萬事小心,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是。”管家領命而去。
睿王重新坐回虎皮大椅上,只覺得渾身舒暢。
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黃袍加身,君臨天下的那一天。
他卻不知道,他派出去的信使,剛離開王府不到一里地,就被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不經意地撞了一下。
信使暗罵一句,并未在意,匆匆趕路。
而那個小販,則轉身拐入一個僻靜的巷子,將一枚一模一樣的蠟丸,交到了另一個人的手中。
半個時辰后。
御書房。
凌云將那枚截獲并復制了內容的蠟丸,呈到了齊逾的面前。
齊逾捻開,看著上面那個清晰的“等”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魚兒,上鉤了。”他淡淡地說。
“陛下,是否現在就收網?”凌云問道,“只要將睿王與那位副將的通信公之于眾,便是鐵證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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