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安王幾位,府上都還算安靜。只是他們府中的幕僚和死士,今日往來頻繁,行蹤詭秘。我們的人手有限,不敢跟得太緊,怕打草驚蛇。”
這在預料之中。
他們若是不動,齊逾反而要不安了。
就怕他們藏得太深,等到最關鍵的時刻才發出致命一擊。
“西昭的人呢?”齊逾又問。
“潛伏在京中的探子已經全部鎖定,只等殿下一聲令下。但……關于火雷的下落,依舊沒有頭緒。”凌云的語氣里透出一絲凝重,“他們藏得太深了,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這才是最大的隱患。
一股不知藏在何處的巨大破壞力,隨時可能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爆開。
李知安的心微微一沉。
齊逾卻像是沒有聽到這個壞消息一般,依舊平靜。
他拍了拍李知安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不必找了。”他開口,語氣平淡無奇,“他們費盡心機運進來的東西,自然是要用在最‘合適’的地方。傳令下去,讓所有人按原計劃行事,不必為火雷分心。”
凌云有些遲疑:“可是,殿下……”
“執行命令。”齊逾的語氣不重,卻帶著不容反駁的威嚴。
“是。”凌云領命,身影再次融入黑暗,消失不見。
庭院里又恢復了寂靜。
李知安抬起頭,看向齊逾:“你似乎一點也不擔心?”
“擔心解決不了問題。”齊逾將她攬得更緊了些,“他們想用火雷,無非是兩個目的。一,刺殺我,造成混亂。二,毀掉大典,動搖我登基的法理根基。無論是哪一種,太和殿都是最好的選擇。”
李知安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不是不擔心,而是早已將計就計,把太和殿變成了那個請君入甕的“甕”。
“你以自己為餌?”她的心猛地揪緊。
“不。”齊逾搖了搖頭,他忽然湊近,在李知安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輕柔的吻,“是我們一起。”
他凝視著她的眼睛,月光下,他的瞳孔深邃如夜。
“知安,明日,無論發生什么,跟緊我。”
正在此時,又一道黑影落下,比凌云更加急促。
來人單膝跪地,聲音壓抑著喘息:“殿下,宮門外有異動。”
齊逾的身體瞬間坐直,方才的溫情蕩然無存。
“講。”
“一隊不明身份的人馬,正從東華門方向,試圖沖擊禁軍防線!”
“我們的人呢?”
來人抬起頭,臉上滿是驚疑。
“殿下,他們打的……是京營的旗號!”
……
天光大亮。
卯時正,厚重的鐘聲自皇城東南角的鐘樓響起,一聲接一聲,連綿不絕,傳遍了整座京城。
禪位大典,正式開始。
太和殿前,漢白玉廣場被秋日的陽光照得一片雪白,晃得人睜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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