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立刻得到了大部分文官的贊同。
一時間,朝堂之上,文武兩派涇渭分明,爭論不休。
武將們斥責文官軟弱,忘了大安的根本。文官們則反駁武將好大喜功,不恤民力。
“趙大人此差矣!若是國威不振,邊境不寧,何談民生?難道要等敵寇打到家門口,再用筆桿子去跟他們講道理嗎?”張英吹胡子瞪眼,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趙廉毫不退讓:“張大人重了。無人說要廢弛武備,只是凡事需分輕重緩急。在皇上圣體安康與國庫民生面前,一場秋狩的典禮,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眼看兩方就要吵得不可開交,齊逾終于緩緩開了口。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大殿都安靜了下來。
“諸位愛卿的考量,孤都明白。”
他先是安撫了眾人一句,然后話鋒一轉。
“此事,關乎祖制與國體,孤一人不敢擅專。當先請示父皇,再做定奪。”
他將皮球踢給了皇帝,誰也說不出半個“不”字。文官們覺得皇帝大病初愈,肯定會駁回。武將們則認為,先皇馬上得天下,定不會忘了弓馬。
眾人齊聲應諾:“殿下圣明。”
退朝后,齊逾徑直去了皇帝的寢宮。
皇帝正靠在軟枕上,由宮人伺候著喝藥。見到齊逾進來,他揮了揮手,讓宮人都退下。
“朝堂上,又吵起來了?”皇帝的聲音還有些沙啞,但精神尚可。
齊逾將張英的奏請和朝堂上的爭論原原本本地復述了一遍,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夾帶私貨。
皇帝聽完,沉默了片刻。
寢宮里只剩下藥材的苦澀味道和輕微的呼吸聲。
良久,皇帝才緩緩開口:“秋狩……是該辦。”
他嘆了口氣,似乎在追憶往昔。
“朕雖然去不了,但大安的弓馬不能廢。皇室子弟,若是連馬都騎不穩,弓都拉不開,豈不讓天下人笑話?”
他的話語里,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不過,趙廉說得也有道理,國庫的銀子要用在刀刃上,不可鋪張浪費。”
皇帝看向齊逾,眼中帶著考量。
“逾兒,此事便交由你全權處置。既要辦,又要辦得好,還不能靡費太過。你可有章程?”
齊逾躬身一禮,語氣沉穩。
“兒臣遵旨。兒臣以為,可將規模精簡,就在京郊的皇家圍場舉行。不必大肆修繕,只需清理出一片區域即可。參與之人,也以軍中將領、年輕宗室及表現優異的武將子弟為主。如此,既能達到演武練兵的目的,又能控制開支,不至擾民。”
皇帝聽著,緩緩點了點頭。
“好,就依你所。”
他頓了頓,又囑咐道:“你如今監國,正該借此機會,讓那些武將們看看你的手段。讓他們明白,我大安的太子,不僅能安邦,亦能定國。”
“兒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