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王妃見狀,也松了口氣,只當她是想通了,便沒有再催促她離京。
可她哪里知道,徐婉蓉的內心,正醞釀著一場瘋狂的計劃。
她買通了宮里的一個小太監,花重金打探到了太子齊逾近日常走的路線和大概的時辰。
齊逾每日下朝后,若無特殊要事,會先去御書房向皇帝請安,然后再回東宮。從金鑾殿到御書房,有一條必經的宮道,兩旁是高大的宮墻和一些點綴的假山花木。
那里,便成了徐婉蓉選定的“偶遇”地點。
這一日,她算準了時辰,打著入宮給敬王妃請安的旗號,早早便進了宮。
她換上了一身精心準備的鵝黃色羅裙,裙擺上繡著細碎的迎春花,襯得她肌膚勝雪,嬌俏動人。妝容更是下足了功夫,薄施粉黛,眉眼間畫出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唇上只點了一抹最淺的胭脂,看起來柔弱又無辜。
她讓丫鬟在遠處等著,自己則獨自一人,揣著一顆狂跳的心,躲在宮道旁的一處假山后。
手心里全是汗,既緊張又興奮。
她一遍遍在心里演練著待會兒的場景:她要“不小心”從假山后走出,與太子的儀仗撞上,然后驚慌失措地跪地請罪,最好能崴一下腳,摔倒在地,梨花帶雨,惹人憐愛。
她就不信,面對這樣一個我見猶憐的美人,太子殿下會無動于衷!
只要太子能對她說上一句話,多看她一眼,她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半!
遠遠地,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
徐婉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透過假山的縫隙望去,只見明黃的傘蓋由遠及近,一身太子常服的齊逾,在一眾內侍和護衛的簇擁下,正朝著這邊走來。
就是現在!
徐婉蓉深吸一口氣,捏緊了袖中的香帕,準備上演她精心策劃的戲碼。
就在齊逾一行即將行至假山前時,一道鵝黃色的身影忽然從山石后“踉蹌”著奔出。
“哎呀!”
一聲刻意壓抑的驚呼,徐婉蓉腳下一個趔趄,柔弱無骨地便要朝著地上倒去,那姿態拿捏得恰到好處,既顯得狼狽,又不失美感,裙擺散開,宛如一朵被風雨摧殘的嬌花。
她算準了距離,這個位置,太子身邊的侍衛一定會出手扶她,而太子也必然會停下腳步。
然而,預想中的攙扶并未到來。
走在最前方的凌風等人,像是沒看見她一般,腳步沒有絲毫停頓,甚至還往旁邊錯開了半步,直接繞了過去。
徐婉蓉的驚呼卡在喉嚨里,身體因為慣性,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冰涼堅硬的青石板上。
“砰”的一聲悶響,膝蓋和手掌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她整個人都懵了。
怎么會這樣?
劇本不是這么寫的!
她顧不得疼痛,狼狽地抬起頭,正好對上齊逾走近的步伐。
他目不斜視,面無表情,仿佛她只是路邊的一塊石頭,一粒塵埃,連眼角的余光都懶得分給她一個。
那張她日思夜想的俊美面容上,沒有半分憐惜,沒有半分好奇,只有一片漠然。
他就這么……從她身邊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