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內侍和護衛們,也一個個低眉順眼,腳步不停,仿佛上演了一出無聲的默劇,而她就是那個無人理睬的滑稽丑角。
直到整隊儀仗都走遠了,消失在宮道的拐角,徐婉蓉還保持著摔倒在地的姿勢,一動不動。
屈辱、難堪、憤恨、不可置信……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瞬間將她吞沒。
她精心策劃的偶遇,她自以為動人的表演,在對方眼中,竟連一場鬧劇都算不上。
他甚至,連一個字都懶得說,一個眼神都懶得給。
這比任何嚴厲的斥責和嘲諷,都更讓她難堪百倍!
“小姐!小姐您沒事吧?”遠處的丫鬟終于反應過來,慌慌張張地跑上前,想要將她扶起。
“滾開!”
徐婉蓉猛地揮開丫鬟的手,自己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鵝黃的羅裙沾了灰,膝蓋磕破了皮,滲出血絲,精心梳理的發髻也亂了,幾縷發絲狼狽地貼在臉頰上。
她死死地咬著下唇,嘗到了一絲血腥味。
為什么?
太子殿下為什么會如此對她?
她不明白,也不愿相信。
一個念頭瘋狂地在她腦中叫囂:是李知安!一定是李知安那個妒婦!是她迷惑了太子,是她在太子面前說了自己的壞話,所以太子才會這樣厭惡自己!
沒錯,一定是這樣!
一股濃烈的恨意從心底涌起,幾乎要將她的理智燒毀。
她將所有的失敗和屈辱,都歸咎到了那個從未與她正面交鋒的女人身上。
回到敬王府,徐婉蓉將自己關在房里,任憑敬王妃怎么叫門都不理。
再次出現時,她臉上的嬌蠻和天真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陰郁的怨毒。
從那天起,京城的貴女圈子里,開始悄然流傳起一些關于太子妃的閑話。
起初只是在一些極為私密的手帕交聚會中。
“聽說了嗎?太子妃管東宮可嚴了,連太子殿下想多看哪個宮女一眼都不行呢。”
“是啊,我聽我表姐說,她善妒得很,把太子殿下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旁人根本近不得身。”
說話的,正是徐婉蓉平日里交好的幾個小姐妹。
徐婉蓉則坐在一旁,拿著團扇,半掩著面,適時地露出一副委屈又無奈的神情,嘆息一聲:“唉,姐姐們快別說了。太子妃畢竟是國母之尊,她……她也是為了殿下好。”
她這副欲又止、代人受過的模樣,反而更讓人浮想聯翩。
“婉蓉你就是太善良了!”一個性子急的伯爵小姐立刻為她抱不平,“誰不知道你對太子殿下一片癡心,那李知安不過是仗著自己是太子妃,就這般打壓你。出身商賈之家,就是上不得臺面,小家子氣!”
“就是!咱們婉蓉哪點比她差了?論家世,咱們是正經的官宦貴女;論容貌,她連給婉蓉你提鞋都不配!”
流就像長了翅膀,很快便從私密的小圈子,傳到了更廣的范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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