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逾走到她身邊坐下,很自然地執起她的手,放在掌心摩挲著。
“今日在敬王叔府上,受委屈了?”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李知安挑了挑眉:“殿下的消息倒是靈通。”
齊逾輕哼一聲:“宗正寺的宗令是個嘴碎的,散了朝非拉著孤說了半天,就差把敬王嬸今日穿什么顏色衣裳都給描述一遍了。”
他話說得輕描淡寫,李知安卻明白,這不過是托詞。東宮的暗衛遍布京城,賞花宴上那么大的動靜,他不可能不知道。
“算不上委屈,”李知安把今日之事簡單說了說,重點提了自己那兩個“省錢妙計”,“不過是借題發揮,敲山震虎罷了。”
聽完李知安的敘述,尤其是她如何條理分明地拿出賬冊和方案,將一眾貴婦說得啞口無時,齊逾的唇角勾起一抹欣賞的笑意。
“做得很好。孤的太子妃,果然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他捏了捏她的指尖,“敬王叔方才也派人遞了話來,為今日之事致歉,說已經申斥了王妃,不日便會送徐婉蓉離京。”
“哦?”李知安有些意外,隨即了然,“看來敬王是個明白人。”
“皇叔他,向來拎得清。”齊逾淡淡評價,“他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只是他那位王妃,被娘家捧得高了,腦子不太清楚。”
兩人相視一笑,都未將此事太過放在心上。
于他們而,敬王妃和徐婉蓉不過是前進道路上的一粒小石子,隨手撥開便是,不值得耗費太多心神。
他們的目光,都投向了更深、更遠的地方。
李知安順勢提起了侯爵夫人說起的黑市異動:“……南商、收購解毒奇草,我懷疑與‘影狐’有關。”
齊逾的神色瞬間凝重起來。
“孤也收到了消息。”他沉聲道,“凌云已經派人去查了。這伙南商行事極為詭異,只通過中間人交易,從不露面,而且出手闊綽,幾乎是壟斷了黑市上所有沾‘解毒’二字的藥材。”
“他們也在找解藥?”李知安蹙眉,“難道‘影狐’內部出了問題?或者,他們是在為別的什么人準備?”
“不管是哪種可能,都說明他們有急用。”齊逾的眼中閃過一道寒芒,“這反而是我們的機會。孤已經讓凌云去放出風聲,就說東宮也在尋訪一種極為罕見的奇藥,用以調理孤的身體。”
李知安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你想引蛇出洞?”
“不錯。”齊逾點頭,“他們既然對藥材如此敏感,必然會注意到東宮的動向。只要他們動了心思,就總會露出馬腳。”
兩人又就此事商議了片刻細節,將話題轉回了宮中事務。
然而,他們以為已經平息的風波,卻在另一個地方,以一種更令人不齒的方式,重新燃起。
徐婉蓉在被敬王嚴厲警告,并被姑母苦口婆心地勸說之后,表面上安分了下來。
她不再哭鬧,每日只是待在房中,看起來像是已經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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