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不好了!”
“敬親王殿下不知為何會在此處,西廂走水,賓客們都驚動了,王爺正帶著人朝這邊過來了!”
敬親王!
這三個字像一道驚雷,在齊遙腦中炸開。
那位是宗室里輩分最高、性子最是剛正不阿的老王爺,平生最恨皇室子弟行差踏錯,玷污皇家顏面。
他怎么會來!又怎么會偏偏朝這個方向過來!
齊遙的腦子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慌淹沒了他。
“砰!”
房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從外面撞開。
須發皆白、面容嚴肅的敬親王沉著臉,大步走了進來。
他身后,跟著一臉驚慌的管家,還有幾位被“走水”驚動、滿臉錯愕的賓客。
眾人一眼便看到了房間里的景象。
光線昏暗的房間里,熏香的味道曖昧不清。
樂安縣主李知安衣衫微亂,發髻松散,白皙的臉頰上還帶著不正常的紅暈,她手中緊緊攥著一支金簪,神情驚懼又倔強地對著三皇子齊遙。
而三皇子,衣冠尚算齊整,但手背上正淌著血,臉上那來不及收斂的猙獰與慌亂,清晰地落入每一個人眼中。
這副場景,任誰看了都會明白發生了什么。
“混賬東西!”敬親王勃然大怒,手中的龍頭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你這是在做什么!”
齊遙被這一聲怒喝震得回過神來,他看著眼前的人群,看著他們鄙夷、震驚、幸災樂禍的表情,大腦飛速運轉,試圖尋找一絲辯解的可能。
“王叔!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是她……是她勾引我!”他指著李知安,語無倫次地喊道,“是她約我來此,又假意投懷送抱,意圖攀附于我!”
這話一出,連他自己都覺得蒼白無力。
李知安的才名與風骨,整個京城誰人不知?她會用這種下作手段攀附他?
果然,敬親王氣得胡子都在抖。
“你當老夫是三歲孩童嗎!事到如今還敢狡辯污蔑縣主!”
李知安適時地后退兩步,身體微微顫抖,仿佛受了極大的驚嚇和侮辱,她什么都沒說,只是將手中的金簪握得更緊,那雙清亮的眼睛里蓄滿了淚水,卻倔強地不讓它落下。
這副我見猶憐卻又堅韌不屈的模樣,比任何聲嘶力竭的控訴都更有說服力。
“王爺,請為臣女做主!”她聲音沙啞,屈膝一福,便要跪下。
就在這時,一道溫和卻帶著不容置喙力度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皇弟這是做什么?竟鬧出這么大的動靜。”
眾人回頭,只見太子齊逾在凌風和行云的攙扶下,正緩步走來。
他依舊是一身素色長袍,面色蒼白,走幾步便要輕咳幾聲,看上去比平日里更加虛弱,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吹倒。
“聽聞三皇子府走水,孤不放心,特來看看。沒想到,竟看到了這般……不堪入目的場面。”
他一出現,便立刻掌控了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