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擊持續了整整一個上午。當炮聲漸漸停歇,煙塵緩緩散去時,昌都城西面的城墻,出現了一個比鐵壁關更大的、足以讓騎兵沖鋒的巨型缺口。
“殺——!”鐵橫身先士卒,揮舞著戰刀,率領如狼似虎的重甲步兵,如同潮水般涌向缺口!
城頭的西齊守軍試圖用弓箭和滾木礌石阻擋,但立刻遭到了云州衛快槍營的精準火力打擊。彈雨潑灑上城頭,壓制得守軍抬不起頭來。
缺口處的爭奪戰異常激烈,赫連都親率親兵死戰,但北疆軍的單兵素質和裝備優勢太明顯了。特別是快槍手在近距離提供的火力支援,讓西齊守軍的抵抗顯得徒勞而悲壯。
戰斗持續到傍晚,北疆軍成功占領了缺口,并不斷擴大戰果,向城內縱深發展。赫連都見大勢已去,為避免全城遭屠,在斬殺數名北疆士兵后,拔劍自刎,殉城而死。
昌都城,宣告陷落。
此城一失,意味著西齊近三成的富庶疆土,包括主要的產糧區和手工業區,已盡數落入北疆掌控之中。
西齊王國,失去了最重要的戰略緩沖和資源基地,滅亡的命運,已然注定。王都金城,徹底暴露在北疆兵鋒之下,成為了狂風暴雨中最后一盞搖曳的孤燈。
西齊皇都,金城。
鐵壁關、昌都城接連失陷的噩耗,如同兩記重錘,徹底擊垮了本就病入膏肓的老國王慕容昊。
在聽聞昌都城守將、自己的心腹老臣赫連都自刎殉城的消息后,慕容昊急火攻心,連吐數口鮮血,當晚便薨逝于寢宮之中,甚至沒能留下任何像樣的遺詔。
國不可一日無君。在丞相赫連鐵樹等一班老臣的擁立下,太子慕容博在一片愁云慘淡中倉促繼位,是為西齊新帝。
登基大典簡單而壓抑,完全沒有新君應有的喜慶。
慕容博身披孝服,臉上帶著未干的淚痕和難以掩飾的驚惶。
他站在熟悉的金殿上,俯瞰著底下稀疏、面色惶恐的臣子,感受到的不是君臨天下的權力,而是如山般沉重的亡國壓力。
“眾卿……”慕容博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先帝驟崩,國難當頭,北疆逆賊步步緊逼,朕……朕年輕識淺,值此危難之際,唯有倚仗諸位愛卿,同心協力,共渡難關。”
他的開場白軟弱無力,更添了幾分悲觀氣氛。
朝堂之上,爭論再起。
以二王子慕容勝為首的一部分宗室和武將,主張放棄難以堅守的金城,向西撤退,進入西域廣袤的沙漠和山地,依托復雜地形與北疆周旋,或許能保住慕容氏一絲血脈,以待將來。
“陛下,金城雖堅,然北疆有妖法利器,鐵壁關、昌都城皆不能守,金城又能守得幾時?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暫避鋒芒,保存實力。西域諸國,與我西齊素有往來,或可借兵借道。”
慕容勝慷慨陳詞,他的提議雖然聽起來狼狽,卻也不失為一條出路。
然而,以丞相赫連鐵樹和一批文官為代表的主守派,則堅決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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