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赫連鐵樹老淚縱橫,跪地泣訴:“陛下,萬萬不可,金城乃我西齊百年國都,宗廟社稷所在,豈可輕放棄?
一旦西逃,軍心渙散,民心盡失,國將不國矣。
我金城城高池深,糧草充足,尚有十萬可用之兵。只要陛下親臨戰陣,激勵士氣,軍民一心,未必不能創造奇跡。當年我朝武帝尋陽之戰,豈非就是以少勝多?”
赫連鐵樹的話,帶著一種悲壯的色彩,更符合傳統士大夫“君王死社稷”的道德觀念,也更能激發一部分人的血性。
慕容博本就缺乏主見,在赫連鐵樹等人的極力勸說下,加上內心深處對放棄祖宗基業、流亡西域的恐懼,最終做出了決定。
他猛地站起身,臉上強行擠出一絲決絕:“赫連丞相所極是,朕意已決,與金城共存亡。
傳朕旨意:征調全國所有兵馬,齊聚金城,打開府庫,重賞三軍。朕將親登城樓,與將士們同食同寢,誓死守衛國都。”
這道旨意,帶著一種絕望的悲壯。西齊這架最后的戰爭機器,開始圍繞著金城進行最后的動員。
各地殘存的軍隊,以及臨時征召的青壯,開始源源不斷地向金城匯集。金城內外,彌漫著一種背水一戰的慘烈氣氛。
然而,慕容博和赫連鐵樹都清楚,單純死守金城,無異于坐困愁城。
他們需要外援,更需要主動出擊,挫一挫北疆的銳氣,哪怕只是暫時的,也能為守城爭取更多時間和心理優勢。
于是,一個大膽的、甚至可以說是孤注一擲的計劃被提了出來。
就在西齊新帝慕容博誓師守城的同時,張墨親率的北疆主力,正沿著通往西齊腹地的官道,向下一個戰略要點——宣城進發。
宣城是金城東面的最后一道重要屏障,拿下宣城,金城便將完全暴露在北疆兵鋒之下。
大軍行進至一處名為“風吹谷”的地方。
此地兩山夾峙,中間官道狹窄,地勢險要,是打伏擊的理想場所。雖然斥候此前回報沿途并未發現大規模敵軍,但張墨用兵向來謹慎。
“傳令前軍斥候,加倍警惕,仔細搜索峽谷兩側山林。”張墨勒住戰馬,望著前方幽深的峽谷,眉頭微蹙。一種久經沙場形成的直覺,讓他感到一絲不安。
果然,不到半個時辰,數騎斥候飛馳而回,帶來了緊急軍情:“報,王爺,峽谷前方十里外,發現西齊大軍蹤跡。
兵力約在三萬左右,打著‘慕容’帥旗,正在快速向我軍方向開來,意圖不明,但觀其陣型,似有攔截之意。”
“慕容?”張墨目光一閃:“可是那西齊二皇子慕容勝?”他早已通過睚眥,對西齊高層了如指掌。
“回王爺,帥旗樣式,確似王子儀制。”
“好家伙!”一旁的鐵橫咧嘴笑道:“這慕容勝倒是有點膽子,不守城,竟敢出來野戰攔我大軍?找死。”
張墨卻搖了搖頭,冷靜分析道:“未必是找死。此人主張西撤,如今卻率軍東出攔截,其意圖,恐怕并非決戰。
而是想趁我軍長途跋涉,立足未穩之際,進行一場突襲或騷擾,若能小勝,便可大漲西齊士氣,挫我銳氣,為其死守金城創造條件。
即便不勝,也可依托峽谷地利,遲滯我軍步伐。”
他立刻做出決斷:“此地利于設伏,但同樣利于我軍發揮陣型優勢。他既來襲,我便以逸待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