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后,張平安終于來到張府門前,對兩名門倌說道:“二位,勞煩通報一聲,張平安求見張侍郎。”
兩名門倌看到張平安,頓時一臉尷尬。
雖然張平安紈绔好色,但對下人還是不錯的,出手也大方。
現在,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少爺忽然成了外人,兩人不知道該以何等姿態來面對。
“張公子稍等,我去通報。”
一名門倌說完,急忙跑進院子。
兩人覺得,盡管張平安已經不是他們少爺了,但老爺畢竟養育了他這么多年,怎么著還是有些感情的,不至于連門都不讓進。
很快,張侍郎夫婦帶著張棋還有幾名家丁走出來,站在大門前的臺階上,居高臨下俯視張平安。
張侍郎身材高大,國字臉,臥蠶眉,屬于老帥哥一枚。
夫人齊氏,穿金戴銀,一身貴氣,雖半老徐娘,依舊風韻猶存。
張棋也繼承了他們倆的基因,身材高大帥氣,只不過可能是性格的原因,顯得過于陰柔,不如張平安更有男人的陽剛之氣。
“你還來做甚?”張侍郎一見面就寒著臉,眼里滿是嫌棄。
張平安規規矩矩下跪行禮,畢竟他們夫婦二人養育了他這么多年。
“我的出生文書忘了拿,將來院試要用到,特來取回。”
張侍郎冷笑一聲:“怎么?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后突然轉性了?”
“可惜,現在才努力,不覺得太晚了嗎?”
“更何況,你是那塊料嗎?”
“還院試,等你過縣試,都不知道猴年馬月去了。”
張侍郎一臉鄙夷。
以前有多寵溺張平安,現在就有多厭惡。
齊夫人也是滿臉嫌棄的奚落:“就你也配考科舉?你當自己和我家棋兒一樣有才華嗎?”
“我就說憑我和老爺這么優秀的人,怎么會生出你這種蠢笨如豬的兒子,我早就該懷疑你不是我們親生的,害得讓我的棋兒在外面吃了那么多年苦。”
齊夫人一臉疼惜的輕撫張棋臉龐:“都怪那天殺的穩婆,到死才說出真相。”
張棋一臉感恩道:“娘,正因為孩兒吃過苦,所以才更懂得珍惜如今來之不易的生活。”
“說起來,孩兒還應該感謝他呢!”
說完,張棋轉身瞇著眼睛俯視臺階下的張平安,一臉和善的微笑。
面對張侍郎和齊夫人的刻薄語,張平安并未生氣,面色平靜道。
“爹,娘,從前是我不懂事,讓你們傷心了,我向你們道歉。”
“以后無論我是什么身份,你們十八年的養育之恩,我永遠都不會忘。”
“請二位別在惡語相加,給我一個報恩的機會。”
“誰是你爹娘?別攀高枝了!”齊夫人怒喝一聲。
接著,陰陽怪氣地冷笑道:“報恩?得了吧!我堂堂吏部左侍郎府,正三品大員,用得著你一個小小的佃戶之子報恩?”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還不是想靠著侍郎府的名聲,狐假虎威罷了。”
“就你那點齷齪心思,能騙的了我嗎?”
張侍郎也是嫌棄地冷冷說道:“小子,你聽清楚,你早已和我張家沒有任何關系了。以后休要在提什么報恩,若是你敢借著侍郎府的名義招搖撞騙,我會親手把你送進刑部大牢。”
“你記住了嗎?”張侍郎的態度,比對待殺父仇人還要冷漠,而且高高在上。
張平安皺了皺眉,十八年的感情,竟然如此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