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塵被訓得滿頭是包，無地自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徹頭徹尾的音癡和藝術絕緣體，智商和情商受到了雙重碾壓。

他寧愿回去連續刷十套最變態的物理競賽題，也不想再受這種精神和聽覺上的雙重折磨了！太摧殘人了！

合奏練習，徹底變成了楚夢瑤精準優雅的鋼琴獨奏與洛塵瘋狂制造的噪音干擾之間一場漫長而痛苦的拉鋸戰。往往練習進行不了幾分鐘，楚夢瑤就不得不停下來糾正他。

進度緩慢得令人絕望，仿佛在徒步攀登珠穆朗瑪峰。

洛塵甚至開始陰暗地懷疑：班長是不是故意選了這么一首“聽起來簡單”的曲子，目的就是為了在臺上公開處刑他，用殘酷的對比證明誰才是真正的王者，誰只是可憐的陪襯？

有一次，在經歷了長達一小時的、慘不忍睹的練習后，洛塵累得胳膊都快抬不起來了，感覺手指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哭喪著臉，帶著最后的絕望哀求道：“班長……要不……咱們還是換個人吧？我真的不行……我爛泥扶不上墻……這要是上了臺，絕對是大型車禍現場啊！會嚴重影響班級榮譽的！”

楚夢瑤放下琴譜，轉過頭看著他，眼神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不容置疑的堅定：“我說你行，你就一定行。不要質疑我的判斷。還有時間，繼續練。”

她的語氣里有一種奇怪的、近乎固執的執念，仿佛一定要將洛塵這塊冥頑不靈的頑石，強行雕琢成一塊暫時能看的、上臺撐幾分鐘不垮的玉（哪怕演出結束后立刻打回原形）。

洛塵沒辦法，只能繼續含淚咬牙，硬著頭皮堅持。自己答應的演出，跪著也要練完！

然而，就在這漫長而痛苦的、仿佛沒有盡頭的練習中，偶爾，也會如同烏云密布的天空中偶然透出一絲陽光般，出現一點點奇跡般的、曇花一現的瞬間。

有時，在經歷了成百上千次的重復和失敗后，洛塵的手臂和手指仿佛突然擁有了自己的記憶，偶然地、僥幸地拉出一小段還算連貫、音準勉強在線、甚至有點悅耳的旋律，

恰好與楚夢瑤那精準而富有情感的鋼琴聲完美地契合在一起，交織、纏繞、共鳴。

在那一瞬間，兩種截然不同的樂器的聲音，竟然產生了一種奇妙的、動人的和諧與美感，短暫地欺騙了所有人的耳朵。

雖然這種美妙的幻覺轉瞬即逝，很快又會被洛塵接下來習慣性的失誤和噪音打破，重新跌回殘酷的現實，

但那種瞬間的、如同觸電般的和諧與成就感，讓洛塵恍惚間覺得，好像……也許……大概……似乎……這臺晚會……他或許……可能……也不一定會死得那么難看？

而楚夢瑤在那極其短暫的和諧瞬間，嘴角似乎也會極其微不可查地、向上揚起一個幾乎不存在的小小弧度，雖然下一秒就又迅速恢復了平直和冰冷。

叮！成功完成一小節和諧合奏，獲得微小成就感與藝術共鳴體驗！“藝術細胞”（偽）+01！

洛塵：“……”這獎勵還能有小數點后一位的？！系統你敢不敢再摳門一點？！

合奏練習，就在這種“絕大部分時間是災難和噪音，偶爾靈光一現創造奇跡”的、如同坐過山車般的節奏中，艱難地、緩慢地、一步一個腳印地推進著。

洛塵感覺自己就像是在攀登一座光滑無比、寒氣刺骨的冰山，每一步都充滿艱難和危險。而楚夢瑤，既是那個在下面死死拽著繩子、逼他往上爬的冷酷教練，同時，也是那座冰山本身。

所以…現在假裝突發性腱鞘炎還來得及嗎？或者直接讓系統給我來個“暫時性音樂天賦滿級”體驗卡？一分鐘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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