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抓住江月華的肩膀,用力搖晃:“你的夢!你不是說我會成為英雄嗎?!為什么會這樣!”
江月華被他搖得七葷八素,驚恐地看著狀若瘋魔的大哥,語無倫次地辯解,
“我不知道……夢里不是這樣的……是她!一定是她!”她猛地指向后帳的方向,找到了那個可以推卸一切責任的對象。“是江渝!是她那個災星!她一來,我們的運氣就沒了!大哥,不是我們的錯,是她的錯!”
江月華的話,像一道閃電劈開了江振國混沌的腦海。對!是江渝!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中迸發出怨毒的光芒。“對!是她!走!我們去找她!”他不再理會呆滯的王建業,一把拽住江月華,踉踉蹌蹌地沖出指揮部大帳,朝著關押霍沉淵和江渝的后帳沖去。
后帳里,氣氛凝固如冰。
霍沉淵在狹小的空間里來回踱步,軍靴踏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就在這時,帳篷簾子被人一把掀開,江振國拖著失魂落魄的江月華踉蹌闖入。
“是她!就是她這個災星!克死了所有人!”
“江渝!你快去告訴他們,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江渝看著眼前這對丑態百出的兄妹,心中那股被壓抑了兩輩子的怒火和恨意,瞬間沖垮了理智。
她從腳邊散開的工具箱里抄起一把沉重的精鋼扳手。
“哐當!”
冰冷、沾著油污的扳手被她重重砸在桌上,發出刺耳的巨響。
江振國嚇得渾身一哆嗦,江渝卻拿起扳手,一步步逼近他,用扳手冰冷的金屬面,一下下拍打著桌角。
“江振國,你聽著,”她的聲音冰冷,
“你錯在把戰爭當成你平步青云的墊腳石!你錯在把幾千名戰士的生命,當成你滿足虛榮心的賭注!你這張臉,連讓我親手打的資格都沒有!”
她猛地揪住江振國的衣領,將他拖到帳篷門口,強迫他直面那片火海:“現在,給我滾!”
江振國被她眼里的決絕和瘋狂嚇破了膽,幾人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帳篷里恢復了短暫的寂靜。
霍沉淵深深地看著江渝,眼神復雜。
江渝扔掉扳手,走向他,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副平靜的表情。
“霍沉淵,我必須去維修站,你也必須留下。”
霍沉淵皺眉,聲音沙啞:“王建業已經失去了理智,我必須去前線把指揮權拿回來。”
“不行!”江渝脫口而出。他不能一個人沖向最危險的前線,會回不來的!
“你去了就會死!”
“江渝,我是軍人。”霍沉淵沉聲道,“我的職責就是保家衛國,哪怕戰死沙場!”
他說完,大步就向帳篷門口走去。
江渝突然上前一步,從身后緊緊地抱住了他。
“霍沉淵,答應我,別去……”她的聲音帶著哭腔,“等我……等我把坦克改好,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男人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也伸手,輕輕回抱住了她。“別怕。”他柔聲道。
在他溫安慰的瞬間,江渝埋在他懷里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她的雙手在他背后飛快地穿梭,用一根不知何時從醫療包里抽出的堅韌繃帶,以一種極其復雜而專業的手法,在他的雙臂和身體之間打下了一個死結!
這是外科結?
越掙扎,就越緊!
霍沉淵瞬間察覺到了不對,猛地推開她,卻發現自己的雙臂已經被牢牢地捆在了背后,動彈不得!
“江渝!你干什么?!”他又驚又怒。
“我的底線,是你必須活著。”
江渝退后兩步。
“馬上解開。”霍沉淵的聲音沉了下來。
江渝的呼吸一窒,但她只是搖搖頭,眼神卻沒有絲毫退縮。
“不解。”她固執地看著他。
“下去!”霍沉淵眉目陰沉,不怒自威。
江渝充耳不聞,自說自話:“待會兒我會讓維修站的人把你帶走看管起來,你聽到什么都別出來。”
霍沉淵目光像刀刃一樣凌厲,沉下聲音:“江渝,別讓我說第二遍!”
在這樣危急的時刻里,他才突然發現了一件之前他從未意識到的事——江渝對他的在意遠比他想象中多得多。
這種在意,多到快要滿出來了。
“你這個人毫無紀律可。”
“不守承諾,不服命令,不聽指揮,軍隊要不起這樣的技術顧問。”
“你知道的,我說到做到。”霍沉淵又開始變得游刃有余,勝券在握,“從來。”
江渝說:“好的。”
她轉過身,整個人平靜到有些無情:“我可以不和你聯系,但我一定要保證你的安全。”
或策劃與的安全在她這里是優先級的。
霍沉淵眸心震頓,深呼吸,耐著心循循誘導:“江渝,你想清楚。”
語氣冷靜也殘忍:“什么時候我的事你說了算?”
“你憑什么?有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