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陰毒,霸道無比,在他的經脈中橫沖直撞,所過之處,如同刀割火燒。
“噗!”
羅成再也壓制不住,一口黑血,猛地噴了出來。
他強忍著傷勢和功力的損耗,掙扎著站起身,來到了已經奄奄一息的柳虎身邊。
柳虎胸口那把黑刀,邪異無比,正不斷地吞噬著他的生機。
此刻的柳虎,已經是油盡燈枯,進的氣少,出的氣多,眼看就要不行了。
“羅……羅老弟……”柳虎看著羅成,眼神里,充滿了愧疚和懇求:“我……我女兒,飄飄……就……就拜托你了。”
“虎哥,你撐住。”
羅成看著這個剛剛還跟自己稱兄道弟的男人,眼神決然。
他深吸一口氣,將體內最后一絲,也是最精純的一口本命真氣,逼了出來。
他伸出顫抖的手,一掌,按在了柳虎的胸口。
“嗡!”
金色的炎陽真氣,如同最后的救命稻草,瘋狂涌入柳虎的體內,護住了他最后的心脈。
“虎哥,我只能幫你續命三個小時。”羅成的聲音,虛弱到了極點:“三個小時內,必須找到能解這把刀上邪術的人。”
說完這句話,他再也支撐不住。
眼前一黑,整個人,如同被抽掉了骨頭一般,軟軟的,昏死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羅成是在一陣壓抑的啜泣聲中醒來的。
意識回歸的瞬間,胸口那股鉆心蝕骨的劇痛,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他的神經上。
他悶哼一聲,緩緩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簾的,是柳家別墅一間客房的天花板。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和血腥味。
“嗚……成哥……你醒了?”
帶著哭腔的熟悉聲音在耳邊響起。
羅成艱難的轉過頭,看到了坐在床邊的柳飄飄。
她正趴在床沿,看到羅成睜眼,那雙哭得紅腫的眼睛里,總算有了一絲光亮。
羅成打量著她,眉頭微微皺起。
眼前的女孩,一夜之間,像是變了一個人。
那頭火紅的短發依舊,但耳朵上那顆亮閃閃的鉆石耳釘不見了。
身上那套緊身的皮衣皮褲,也換成了一身沒有任何裝飾的黑色運動服。
她臉上未施粉黛,嘴唇因為缺水而有些干裂,那張曾經總是掛著肆意張揚笑容的俏臉,此刻只剩下化不開的悲傷和一種……冰冷的平靜。
那雙總是盛滿了星光和愛慕的大眼睛,如今像是一潭死水,深不見底,再也看不到那個開著騷粉色賓利的小野貓的影子。
“虎哥呢?”
羅成掙扎著想要坐起來,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
牽動了傷口,他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柳飄飄連忙扶住他,聲音很輕,卻異常的冷靜。
“成哥,你別動,你傷得很重。”
她的手很涼,沒有一絲溫度。
“我爸……他走了。”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從她嘴里說出來,沒有哭嚎,沒有顫抖,平靜得讓人心頭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