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五殿下被一蓬米粉噴成了白胡子老頭,當場就黑了臉!”
“那算什么,七殿下更慘,被一群小孩子圍著,一杯熱茶全潑在了袍子上,狼狽得當場拂袖而去!”
“這哪有半分皇子氣度?連幾個孩子都容不下,平日里裝得人模人樣,關鍵時候全露了餡。難怪會把親弟弟一個人丟在冰湖上,我看就是故意的!”
語如刀,刀刀見血。兩人苦心經營多年的賢明聲望,不過一日之間,便被孩童們天真爛漫的笑聲沖刷得一干二凈,只剩下小肚雞腸、行事乖張的狼藉名聲。
消息傳進宮中,御書房內傳出一聲雷霆震怒。
皇帝將五皇子與七皇子召去,劈頭蓋臉便是一頓痛斥,據說摔了一方上好的端硯。
最終,一道圣旨傳下,以“毫無兄長之儀,行事乖張,不堪為范”為由,將趙彰與趙瑞各禁足府中一月,罰俸半年。
鎮國公府,花廳內。
顧清辰正臨窗靜坐,手中捧著一卷書,心思卻并未在書頁上。
錢震云緩步走了進來,將一盞新茶放在她手邊,聲音里帶著一絲塵埃落定的平靜:“宮里的旨意下來了。”
顧清辰抬起眼,眸光清澈:“這么快?”
“陛下震怒,”錢震云簡意賅,“兩位皇子經營許久的名聲,一夕之間,毀于一旦。”
顧清辰放下書卷,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眼中并無多少得色的喜悅,反而是一片深沉的冷靜。
這一局,她贏了,卻也只是個開始。
正在此時,有下人快步走入花廳,恭聲來報:“大小姐,宮里來人了,說是十二殿下派人送了東西來。”
顧清辰與錢震云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意外。
趙珩?
“請他進來。”
片刻后,一個身形瘦小、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小太監被領了進來。
他垂著頭,步子邁得極小,見了顧清辰,立刻跪下行禮,聲音細細的,帶著幾分緊張。
“奴才見過顧小姐。殿下讓奴才,將這個交給您。”
他說著,雙手恭敬地舉起一個樣式普通的木盒。
顧清辰示意身旁的侍女接過,那小太監呈上木盒后,便又磕了個頭,一句話也不多說,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錢震云走上前,眼中帶著探究:“十二殿下?”
顧清辰打開木盒的卡扣,盒蓋應聲而開。里面沒有金銀珠寶,也非奇珍異玩,只靜靜地躺著一只用五彩絲線編成的小兔子,手工略顯笨拙,卻看得出編織者的用心。
她將那只小兔子拿了起來,卻發現兔子的腳下,還壓著一張折疊起來的小紙片。
顧清辰的心頭,沒來由地一跳。她展開紙片,上面的景象讓她的呼吸瞬間停滯。
那是一幅畫,筆觸稚嫩,歪歪扭扭。
畫的中央,是兩個手牽著手的小人。一個小人穿著藏青色的衣袍,頭頂還畫了個簡單的冠冕,代表著太子趙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