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允慈的目光落在趙宸安的身上,“顧家那丫頭騎射功夫了得,必然不會缺席。你身為太子,多帶著她一些,年輕人,縱馬馳騁,總能說上話。”
“這,是朕給你們創造的機會。”
趙宸安僵硬地站在原地,垂在身側的手,早已攥得死緊。
他像是被困在一個自己親手編織的謊里,進退兩難。
“兒臣,遵旨。”
從御書房出來,趙宸安在廊下站了許久,任由冰冷的風吹著他僵硬的臉。
父皇的話,像是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
原來他所以為的底牌,從一開始就不曾握在手中。
原來他視作囊中之物的顧清辰,早在多年前,就被她的父親劃出了楚河漢界,成了他不可觸碰的禁區。
不,他偏不信這個邪。
趙宸安眼底的屈辱和不甘,最終化作了一抹陰鷙的狠厲。
顧君澤不點頭又如何,只要顧清辰自己愿意,他就不信那個護女如命的鎮國公,還能真的綁著女兒一輩子。
他回到東宮,立刻召來了心腹內侍。
“去查,顧清辰最近都喜歡些什么,除了騎馬射箭,還有沒有什么別的喜好。”
“是,殿下。”
兩天后,一道圣旨送進了京中各大府邸。
皇帝要在皇家西苑,舉辦一場為期三日的冬獵,京中三品以上的官員及其家眷,皆在受邀之列。
消息傳到鎮國公府時,顧清辰正在院子里,用一把小巧的銀弓,射著掛在樹上的銅錢。
她連發三箭,箭箭穿過銅錢的方孔,力道之準,讓一旁伺候的丫鬟都忍不住喝彩。
“小姐,宮里來人了,說是皇家要辦冬獵,請您和國公爺、夫人一同參加。”管家躬著身,小心翼翼地稟報。
顧清辰放下弓,接過丫鬟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臉上沒什么表情。
“不去。”
又是這種無聊的場合,一群人穿著繁復的衣裳,說著不由衷的話,她想想都覺得煩。
“小姐,這……這是陛下的旨意,怕是推脫不得。”管家面露難色。
顧清辰秀氣的眉毛擰了起來,那股被算計、被安排的煩躁感又涌了上來。
錢震云恰好從書房里走出來,他手里拿著一卷書,聽到這話,腳步頓了頓。
“是該去。”他走到顧清辰身邊,聲音溫和,“你若是不去,倒顯得我們鎮國公府心虛了。”
顧清辰撇了撇嘴,沒再反駁。
她知道錢震云說得對。
她和趙宸安剛撕破臉,轉頭就拒了皇帝的冬獵,落在有心人眼里,還不知會編排出多少“鎮國公府心懷不滿,功高蓋主”的罪名來。
“要去便去,我倒要看看,他又想唱哪一出。”顧清辰冷哼一聲,將手中的弓扔給了丫鬟。
然而,趙宸安想唱的這出戲,第一個要清場的,就是錢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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