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都沒關系。
他是太子,是未來的君主。這天下,還沒有他得不到的人,沒有他辦不成的事。
“別。”顧清辰立刻抬手,做了個制止的動作。
“殿下可千萬別。我顧清辰脾氣不好,心眼又小,擔不起這天大的福氣。您還是把這正妃之位,留給那些溫柔賢淑的大家閨秀吧。”
趙宸安看著她那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壓抑了許久的火氣,終于有些按捺不住。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用盡了所有的耐心。
“孤今日來,不是與你爭論這些的。”他將話題拉了回來,“孤是來讓你去給嘉禾道歉的。”
顧清辰臉上的所有表情都消失了,她慢慢地,慢慢地站起身,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趙宸安。
“你,說什么?”她的聲音很輕,卻冷得像冰。
“我說,讓你去給嘉禾道歉。”趙宸安重復了一遍,語氣強硬。
“此事鬧得滿城風雨,總要有人退一步。你是鎮國公府的嫡女,未來的太子妃,該有容人的氣度。”
“我去你的氣度!”顧清辰終于炸了。
她一腳踹翻了身旁的凳子,凳子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趙宸安,你腦子是被門夾了嗎?!是她先來挑釁我,是她自己掉進水里,你讓我去給她道歉?你憑什么?!”
她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么無恥的!
“就憑孤是太子!”趙宸安也站起身。
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一直沉默的錢震云,動了。
他走到顧清辰身邊,將她護在身后,抬頭直視著趙宸安,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
“殿下,此事,是嘉和郡主挑釁在先。”
他沒有說任何多余的話,只是陳述了一個最基本的事實。
可他站在顧清辰身邊的這個動作,本身就是一種最堅決的態度。
趙宸安的目光如刀子般射向錢震云。
“滾滾,你也要為了她,忤逆孤嗎?”
錢震云沒有退縮,只是平靜地回視著他。
趙宸安看著眼前這對峙的兩人,忽然笑了,那笑意里滿是冰冷的嘲諷。
“好,好得很。”他點了點頭,“你們以為,這還只是一件小兒女之間的口角之爭嗎?”
他收斂了所有怒氣,重新坐下,端起那杯已經涼透的茶,慢條斯理地吹了吹。
“永定王的折子,昨日一早就送到了父皇的御案上。”
顧清辰的心,猛地一沉。
“折子上說,他女兒在宮宴上落水受辱,險些喪命。他請求父皇嚴懲兇手,還他女兒一個公道。”趙宸安放下茶盞,抬眼看向她。
“朝堂上,永定王一派的官員,紛紛附議。如今,你顧清辰在滿朝文武的嘴里,已經成了一個恃寵而驕,蠻橫無禮,目無君上的悍婦。”
“整個鎮國公府,都被你拖下了水。”
他每一句話,都像是一塊巨石,狠狠砸在顧清辰的心上,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現在,你還覺得,孤讓你去道個歉,是委屈了你嗎?”
原來,這已經不是她和嘉和郡主兩個人之間的恩怨了。
這是永定王府,對鎮國公府的一場陽謀。
而她,就是那個被推到風口浪尖,讓對方師出有名的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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