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陳泰漠再也坐不住了。
他那個兒子雖然混賬,卻從不會一連七八天都不露面。
“廢物!”陳泰漠一腳踹在管家身上,眼里的閑適-->>早已被焦躁取代,“這么久才來報!還不快派人去找!把城里他常去的那些地方,都給我翻個底朝天!”
衙役們傾巢而出,將錦官城的酒樓楚館翻了個遍,卻連陳景的一根頭發絲都沒找到。
一種不祥的預感,開始在陳泰漠心頭蔓延。
直到一個被派去查問陳景身邊小廝的衙役,帶回了一個消息。
“大人……”那衙役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回話,“小的打聽到,公子失蹤前,曾與林萬金見過一面。”
“林萬金?”陳泰漠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
“是,是林掌柜告訴公子,說城里來了個外地商人,那商人的妻子……美若天仙。公子聽后,便,便動了心思。”
衙役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埋得越來越低。
書房里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
陳泰漠的腦子里“嗡”的一聲,像是有什么東西炸開了。
外地商人,美若天仙的妻子,自己那個色令智昏的兒子。
所有的線索,在這一刻,全都串連了起來。
他想起林萬金來哭訴時,提到那個男人時眼中一閃而過的恐懼。
“蠢貨!蠢貨!”
陳泰漠猛地一揮手,將桌上那套他最心愛的紫砂茶具掃落在地。
“啪啦!”
“我早就告誡過他,那個外地商人是塊硬骨頭,讓他不要去招惹!這個被女色沖昏了頭的孽障!”
他不是在氣兒子惹是生非,而是氣他惹了不該惹的人,壞了他的大事!
但更多的,是一種冰冷的,噬骨的恐慌和憤怒。
他就這么一個兒子!
陳泰漠雙眼赤紅,臉上的肌肉因為極致的怒火而扭曲,像一頭被觸碰了逆鱗的野獸。
“好,好一個外地商人!”他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敢動我陳泰漠的兒子,我不管你是龍是虎,我都要把你挫骨揚灰,讓你全家老小,都給他陪葬!”
傍晚,當顧君澤與楚若涵回到別院時,發現門口靜靜地停著一輛華貴的馬車。
一名管家模樣的中年人站在車旁。
他見兩人走近,立刻迎了上來,對著二人深深一躬。
“楚老爺,楚夫人。”
“我家大人,陳知府,請二位今夜過府一敘。”
他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張請柬,雙手奉上。
“大人說,織女大賽乃是錦官城之盛事,他身為父母官,理應與二位共商后續事宜,以彰其功。”
周圍的街坊鄰居遠遠看著,交頭接耳,臉上都帶著畏懼。
知府衙門的馬車,對他們來說,就是天威的象征。
楚若涵接過請柬,臉上沒有絲毫意外,反而露出了一抹極淡的笑意。
“有勞了。”
她聲音清脆,像是沒聽出話里的弦外之音。
“還請管家稍候片刻,我們換身衣裳,即刻便去。”
管家再次躬身,退到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像一尊沒有感情的石雕。
兩人并肩走進院門,身后的木門“吱呀”一聲合上,隔絕了外面的視線。
楚若涵將那張請柬隨手放在石桌上,抬頭看著顧君澤,眼眸亮得驚人。
“看來我們的魚,咬鉤了。”
顧君澤的目光落在她帶笑的臉上,伸手理了理她被晚風吹亂的一縷鬢發。
“他設的是鴻門宴。”楚若涵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我們去的,卻是催命場。”顧君澤接著她的話。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