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涵見過的腌臜事多了,這種眼神她再熟悉不過。
她心里泛起一陣惡心,面上卻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
她只當不知,不動聲色地應付著。
顧君澤自始至終,一未發。
他就像一尊沉默的鐵塔,站在楚若涵身側。
那雙看過無數死人的眼睛,平靜地落在陳景的臉上。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溫文爾雅的皮囊之下,散發出的那股子令人作嘔的、腐爛的占有欲。
陳景被那目光看得后背有些發毛,仿佛被什么野獸盯上了。
他下意識地瞥了顧君澤一眼。
一身簡單的布衣,身材挺拔,氣質卻冷得像塊冰。
她身邊的男人,應該是個會點拳腳的。
在他看來,一個商人,再厲害,能有多大本事?
他自以為風度翩翩地又說了幾句場面話,見楚若涵始終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樣子,便覺得火候差不多了。
“今日天色已晚,是在下唐突,不便多擾。”陳景再次作揖,笑得越發溫和。
“改日,陳某定在城中最好的酒樓備下薄酒,為姑娘與這位兄臺接風洗塵,還望二位務必賞光。”
說完,他便帶著兩個小廝,轉身離去,背影看起來瀟灑至極。
直到那幾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巷口,楚若涵臉上客套的笑容才瞬間斂去,清亮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真叫人惡心。”
顧君澤伸出手,握住她微涼的指尖。
“此人,比林萬金更像一條毒蛇。”顧君澤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寒意。
林萬金求財,手段陰狠,卻在明處。
而這條毒蛇,藏在暗處,吐著信子,隨時準備給人致命一擊。
……
剛走出巷口,拐過街角,陳景臉上那溫和有禮的假面便被徹底撕下,換上了一副急不可耐的淫邪。
他身邊的長隨立刻諂媚地湊了上來。
“公子爺,那小娘子可真是個絕色啊!”
陳景沒有答話,只是伸出舌頭,舔了舔干澀的嘴唇,那雙剛剛還含著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全是燃燒的欲火。
他轉頭,低聲問另一個下人:“查清楚了?跟她一起的那個男的,到底什么來頭?”
下人連忙躬身回道:“回公子,查清了。就是個外地來的商人,好像是從京城那邊來的,沒什么根基,不足為懼。”
“商人……”陳景低聲重復了一遍,隨即笑了起來,那笑聲充滿了志在必得的快意。
“好,太好了。”
他眼中閃著興奮的光。
“這種帶著刺的烈馬,本公子最喜歡騎!夠味兒!”
他停下腳步,對著心腹長隨,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陰狠地吩咐道:
“今晚,就用‘三更倒’。”
“把那小娘子,給本公子弄到西郊的別院去!”
“手腳干凈點,別驚動了旁人,更別傷了那張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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